大家聞言都笑了,確實,現在因為受製於製造總局規模和產能的原因,無法投入更多的產能給生活物資方麵的研發,但是高衡曾經設想過,搞一個簡單的炊事車,比如後世炕燒餅,用個鐵皮桶,裝在馬車上,裡麵生起炭火,這樣至少能保證將士們有熱燒餅吃。在此基礎上,也可以發展其他的炊事車,滿足軍隊對於熱食的需求。不過這都是後麵的事情,眼下是要打好這一仗。
高衡話鋒一轉道:“你們看,這是陸濤剛剛傳回來的情報,敵軍已經完全包圍了高平府,並且以北麵的茶嶺為基地,以一路兵馬切斷高平府和下琅州的聯係,徹底將莫朝一分為二,東邊的莫朝守軍兵力薄弱,戰鬥力差,即便是集結起來,也沒法主動進攻,說白了,莫朝在前期戰鬥中已經將主力折損過半,已經沒有反擊的力量了。”
宋誌道:“大帥打算從哪裡下手?”
高衡想了想道:“我軍兵少,當集中主力各個擊破才對,敵軍主力部隊全都在圍攻高平府,莫敬完能守多久本帥不清楚,但是直接去高平府顯然是不明智的,本帥建議先吃掉下琅州附近負責分割的敵軍,殲滅一部分有生力量,沙定洲定會分兵來攻打,我們麵臨的壓力就會小一些。”
“那莫敬完會不會撐不了那麼長時間?”宋誌追問道。
“那恐怕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救援莫朝,我們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既然答應了,如何救援,是由我們來定,本帥也包括你們這些將領,都要對手下將士的生命安全負責,殲滅更多敵人,減小自己損失,這才是正理,直接去高平府跟沙定洲主力硬碰硬,若是一時吃不掉他們,外圍的敵軍還會反包圍我們,這不是取勝之道。”高衡道。
眾人點了點頭,實際上高衡對於莫敬完的生死倒不是很關心,兩人沒打過什麼交道,並且這一次升龍戰役,高衡也看到了莫敬完的為人,不過是個想坐收漁翁之利的家夥罷了,莫朝就是被滅了,也沒什麼,興華軍最終肯定要接收莫朝的土地,這樣才能跟雲南取得聯係。
眾人繼續趕路,實際上,從諒山府到臨滇府距離並不遠,安南也不是什麼國土麵積廣闊的國家,若是放在後世,從諒山府到高平府直線距離也就兩百多裡,按照道路算,最多不會超過四百裡,如果是以正常步兵的行軍速度,一天五六十裡計算,大約七八天就能到,但是安南北部的道路條件實在是太差,興華軍又有不少輜重,這無形中影響了行軍速度,所以趕到莫朝境內,至少需要十天。
“開炮!繼續開炮!”轟隆轟隆,劇烈的爆炸聲在城頭不斷響起。就在興華軍起程朝著臨滇府趕路的時候,高平府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休整了幾天之後,沙定洲重新排兵布陣,將所有的部隊重新分組,命令他的小老弟刁勳帶人去下琅州,負責建立分割線。
沙定洲指揮剩下的軍隊再次掀起對高平府的猛攻,其實他也有些私心,這次出戰的八萬土司兵,實際上主力還是由跟著他起兵的五家組成,再加上一些雜牌部隊,一共組成了這麼多兵馬。
沙定洲自從起兵之後,也在千方百計擴大自己的勢力,還是用最簡單的辦法,大魚吃小魚,所以他自己指揮的兵力已經有兩萬餘人。刁勳的五千人去了下琅州,剩下還有龍在田、祿永命、王揚祖等人在高平城下一同作戰。
沙定洲有意識加強了攻城力度,一方麵是想儘快拿下高平府,一方麵也存了消耗其他勢力兵力的意思,因為他的兵馬在幾家當中並沒有占據絕對優勢,所以如果放任其他土司做大做強,對他自己是個威脅。
幾次攻擊下來,土司聯軍傷亡過萬,沙定洲自己的人馬死傷不足兩千,其餘三家的損失可不小,但沙定洲毫不在意,繼續指揮部隊進攻,衝擊的軍隊一次比一次多,炮火一次比一次猛烈。
“啊!啊!”城頭發出了陣陣慘叫,莫朝守軍被炸得人仰馬翻,即便高平也是莫敬完的核心重地,也招架不住這麼多火炮的猛轟。莫敬完咬牙堅持著,身邊有將領道:“我們求援的人怎麼還不回來。”
入夜,沙定洲的攻勢暫停,數日的消耗戰打下來,城內守軍也傷亡過半,剩下的士兵也是人人帶傷,士氣低迷,城內的百姓更是不用說,眼看著倉庫的糧食越來越少,城內已經開始實施配給,將大部分糧食供應軍隊,百姓們隻能忍饑挨餓,滿城都彌漫著淒慘的景象。
城外敵軍大營燈火通明,數萬大軍連營數十裡,將高平府圍得水泄不通,而在這些營地中間,一個黑影正在幾座營地的空隙中穿梭。正是回來送信的親將。陸濤將其帶到臨滇府之後,隻能把他送到距離戰場較近的位置,至於後麵怎麼進城,就要看他自己了。
既然能作為莫敬完的親將,在莫朝軍隊中身手也是數一數二的,陸濤給了他一身夜行衣,親將穿著夜行衣在營地中間行進,好在營地內的火光給了他相對安全的環境。古代可沒有現代城市的光汙染,所以夜晚環境就是絕對的黑暗,正所謂伸手不見五指。一旦土司聯軍在營地中照明,那麼營地外麵的動靜士兵們反而看不見。
親將貓著腰疾步奔馳,他在賭,賭對方沒有安排密集的暗哨,營地外圍的明哨隻能起到警戒作用,真正負責查探的是暗哨。在同樣黑暗的環境中,暗哨的士兵視野範圍反而比明哨要大。
親將已經看見了城頭的火光,那是守軍的火把,為了安全,高衡並沒有寫任何紙質信件,隻留下口信,今晚,親將一定要把口信傳遞給莫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