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定洲心一橫,“祿永命出擊,本部騎兵,跟本王殺上去!”
“殺啊!”令旗揮動,為了給前線將士們鼓氣,沙定洲竟然下令祿永命的騎兵和他的本部騎兵一起衝鋒,又是五千騎兵殺出,前方猶豫的騎兵立刻士氣大振。
龍在田和王揚祖拚命吼道:“衝,快衝!”散亂的騎兵勉強恢複了陣型,再次撲了上來,很快就進入了四四式的射程。王奇和宋誌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們幾乎同時喊道:“開火!”
砰砰砰,空心方陣幾個方向上的步兵立刻打響了手中的火銃,爆豆一般的銃聲瞬間響起,無數騎兵應聲栽倒,如同割麥子一般,前方騎兵呼啦啦倒下了一片。
王揚祖和龍在田目瞪口呆,龍在田罵道:“他娘的,他們的火銃怎麼這麼猛?”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騎兵很快突入了方陣之中,不少騎兵射出了手中的箭支,這些土司騎兵裝備的弓箭跟建虜北虜倒是沒法比,他們手中最好的弓箭就是明軍的開元弓,要不然就是自己製作的土弓,威力很有限,在這個距離上對付全身板甲的興華軍火銃兵,基本上沒有效果。
“啊!啊!”數聲慘叫傳來,雖然土司聯軍弓箭的殺傷力很有限,但是依然有一些箭支透過鎧甲的縫隙射中了興華軍士兵,他們慘叫著倒在地上,身邊的同伴來不及查看傷勢,立刻補位,將陣型重新恢複。
上千土司騎兵衝進了六個方陣的空隙之中,一直到入陣,他們才傻眼了,因為這些騎兵驚恐的發現,敵軍不僅是一支全部手持火銃的部隊,而且他們的火銃跟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火銃都不一樣,火銃的前端竟然還有長長的如同矛頭一般的武器,這樣一來,對方的大陣幾乎跟長槍兵的槍陣一樣,隻是比槍陣還要恐怖的是,對方還能用火器進行遠距離攻擊。
“放!放!放!”各營連的指揮官按照自己正麵的情況,指揮手下人開火。空心方陣的威力在這一刻才真正顯現,因為正方形的四個麵完全可以各打各的,不需要統一指揮。有的土司騎兵從兩個方陣中間的通道掠過,立刻就會遭到來自左右兩邊的火銃夾擊,有的騎兵想要突入陣中,卻被火銃和刺刀死死頂住,任他如何劈砍,都無法突破。
不僅如此,空心方陣中的小方陣士兵還能對接近方陣外圍的敵軍騎兵挨個點名,這種複合火力打擊讓土司聯軍無所適從,他們就像是一頭猛虎,雖然已經露出了滿口獠牙,可是很明顯,對方是又臭又硬的石頭,即便是猛虎,也無法啃動一塊石頭。
還有的騎兵想要繞道,從方陣邊緣繞過去,那更加是噩夢的開始,不論他繞到哪個方向,都會遭到來自方陣某一麵的打擊,土司騎兵越打越少,出發時候的四千騎兵經過火炮火銃以及定向炸藥包的洗禮之後,早已經死傷過半。饒是沙定洲在後麵再加油打氣,前麵也頂不住了,六個方陣如同波濤中的礁石一般,巍然不動,任憑對方的騎兵如何衝擊,他們依舊挺立在那裡。
高衡有些興奮地揮舞著拳頭道:“成了!震天雷投擲!”
高衡的軍令再次發出,步兵大陣中,內圈的士兵立刻解下了腰間掛著的震天雷,此次出戰,興華軍攜帶了海量的震天雷,每人都能分到幾顆,數萬顆震天雷,足以擊垮一切當麵之敵。
被打蒙的土司騎兵眼看著漫天飛舞的黑色鐵彈從陣中被士兵們奮力投擲了出來,雖然製造總局研製的新型震天雷比一般的明軍震天雷要小得多,但是樣式基本上沒變。有些見識的土司軍官們幾乎一眼認了出來,他們絕望地嚎叫道:“震天雷!是震天雷!”
轟隆轟隆,下一刻,無數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陣地上響起,土司騎兵再次遭到了震天雷的無情打擊,騎兵的士氣徹底崩潰了。
事實上,這也是興華軍空心方陣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雖然平日在諒山府,步兵和騎兵都對此進行了針對性訓練,但演習畢竟是演習,跟實戰這種見血的環境還是有很大不同,在此之前,高衡還是捏一把汗的,可看到土司騎兵遭到重創,這就說明,他的路子走對了。
興華軍的火炮一刻不停地轟打,對方的炮兵雖然已經到達射程,可他們無法進行有效組織,往往是軍官的命令剛剛下達,興華軍的炮彈就招呼上來了。兩百多門輕重火炮除了在炮擊中損失的數十門之外,剩下的火炮一時之間連反擊隊型都展不開。
乾脆,他們隻能各自為戰,誰有機會轟上一炮,誰就開火。
轟轟轟,零零散散的炮聲從土司軍隊的陣營中發出,空心陣的弊端就是陣型固定,無法移動。當然也不是無法移動,而是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想要保持陣型,移動起來也非常緩慢,如果不保持陣型,那火銃兵就亂了,得不償失。所以即便是在後世的拿破侖戰爭中,空心方陣一般也都是為了應付騎兵衝擊的防守陣型。
“小心!”宋誌看見遠處一個黑點急速朝自己軍陣的方向飛了過來,話剛出口,實心彈結結實實砸在了方陣之中。“啊!”一片慘叫聲響起,十幾名興華軍火銃兵應聲栽倒。實心彈對於人體的殺傷力巨大,碰到軀乾那是必死無疑,即便是碰到四肢,那也是殘廢的下場。
數十門火炮各自開火,總歸是有幾發炮彈取得了戰績,空心陣很密集,炮戰的結果隻有兩種,要不然就是炮彈打不中,一旦命中,少說也要殺傷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