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穩了呼吸後,沈墨緩緩起身,端正坐姿,臉上亦恢複溫雅從容之色。
白玉還在睡,絲毫沒被方才的吻影響到。
她真是累狠了。
沈墨溫柔地看著她,漸漸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他忽然伸手過去,手背輕輕蹭了下她的臉頰,而後才收回手,莫名歎了聲,起身出了臥室,去浴室沐浴。
出來後,他沒有回房裡陪白玉,而是去了書房。
*
沈墨靠於椅背上,閉眼假寐,神情不似方才溫潤,卻是清冷。
夜風透過半開的窗隙吹進,將案上的燈吹得搖擺不定,又在雕鏤精細雅致的屏風上落下搖曳生姿的光影。
古銅爐上嫋嫋吐著龍涎香煙,令人昏昏欲睡。
沈墨心頭卻十分清明。
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沈墨長眉微皺,不由伸出兩指撫了撫眉心。
今日在柳閣老的家宴上,他貿然離席,柳閣老當時雖未說什麼,然心裡定然是有不悅的,他亦知曉柳閣老辦這次宴會的真正心思,他無非是想讓他主動上門提親。
他今年二十四歲,的確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柳文瓊出身名門,容貌妍秀,才情俱佳,與他倒是相稱。
雖然他對她沒什麼情意,但與她卻談得來,娶了她,屆時就算不能恩愛美滿,亦能相敬如賓。
他原已打定主意,上門提親,然經過今日這麼一鬨……
想到白玉,沈墨不覺輕歎了聲,本已決定與她斷絕往來,然一見到她,卻又難以割舍。
他不確定自己對她有多少分情意,但他想,他一定是喜歡白玉的,白玉應該也是戀慕著他。
若是她肯為妾室,時時待在他身邊,那自然是好……
敲門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沈墨睜開雙眸,似寒潭般冰涼的眸子頃刻間恢複溫柔軟款之色,他溫聲道了聲:進。
林立推門進來,卻將幾封密劄和賬本恭恭敬敬地遞到沈墨手中。
沈墨接過,隨意翻開看了下,長眉一蹙,這才仔細翻看起來那些密劄。
自上次沈霖回府,兩人起了些小衝突,沈墨便讓人暗中調查沈霖。
沈墨之前對沈霖並不怎麼關注,兩人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麵,他本以為他不過一紈絝子弟,眠花宿柳,鬥雞走狗罷了。沈墨一心朝政,也懶怠去管這個不怎麼親近的弟弟。
卻沒想到,他沒少做違法亂紀之事。
手上這密劄記錄了沈霖近幾年所做惡事。
欺壓百姓,霸占民田,搶奪良家婦女,件件沒少了他。
他做的倒是隱秘,一直沒有將事情鬨大,想必是在官府打通了關節。
他一個無功名無權勢的浪蕩公子如何能與官府私通?想來是借著了他的聲勢。
沈墨修眉凝寒,眸中隱含算計之色。
片刻,他眉頭舒展,臉上又露出一絲微笑,隨後朝著林立道:“你下去睡吧,不必再來了。”
“是,大人。”
林立剛要走,沈墨忽地想起一事,喚住他。
林立返回,恭敬道:“大人還有何吩咐?”
沈墨俊臉倏地閃過一絲不自然,又很快恢複了從容淡定,他清清淡淡道:“你想辦法去弄一身年輕女子的衣裙來吧。”
沈墨方才才注意到,白玉的衣裙被他撕爛了,明日回去,被人看見不大得體,他本想叫小蕖借一身,然穿著丫鬟的衣服亦是不得體,而且也不合身。
林立隱約覺得頭大,這大晚上的他去哪找一身女子衣裙,林立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這衣服是要給白玉姑娘穿的麼?”
沈墨淡淡回了句,“嗯,她衣裙不小心破了。”
“大人,要不,小的這就去紅袖坊,拿身白玉姑娘的衣服過來?”林立試探道。
沈墨想了想,道:“也好。”
林立躬身告退,轉身那一刹那,不禁麵露詫異之色,想不到他家大人平日看起來挺溫文爾雅的一人,在床上竟然是那樣子對人家姑娘的。
真真人不可貌相。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七夕節快樂呀~我想放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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