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向清音的肩膀,安撫性地拍了拍。
清音回過神來,望向她,微微一笑,又恢複正常模樣。
一切都過去了,再沒什麼可怕的。
*
沈府彆院。
沈墨自紅袖坊回到彆院便一直待在書房裡。
期間林立進去給他送茶,見他端坐在書案前,執書靜閱,臉色不複平日的溫潤和煦,有些冷硬緊繃。之後沈墨吩咐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林立便也不知道他在裡麵做什麼了。
中午時,沈墨還沒從書房出來,小蕖隻好將膳食放在食盒中給他送去,到了書房門前,敲了好幾下門都沒聽到裡麵聲響,還以為沒人,卻忽聽到裡麵隱約傳來咳嗽聲。
小蕖想到前兩天他在雨中淋了好久,大概是在受了涼,今日才發作,不禁有些擔心,又見他不給開門,隻好先離去,忽迎麵碰上林立,便問:
“我今天一早醒去大人的房中卻不見他人,你可知大人昨夜去了哪裡?”
林立心中驚訝,道:“我今日剛巧碰到大人回院子,問了下,說是去了趟紅袖坊。”原來昨夜就去了,他還以為早上去的。
小蕖一張小臉布滿了愁緒,“我看大人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是不是他們又鬨了?”
林立搖搖頭,不知。
下午,沈墨出了書房,卻徑自回到臥室休息了,也沒用午膳。
小蕖給沈墨收拾書房時,在桌案上胡亂堆放的書籍上,檢出幾張紙,一看上麵寫的全是“白玉”兩字。
嗯…她家大人大概真和白玉姑娘又鬨彆扭了。
哎…這兩人總是三天一大鬨,兩天一小鬨,真不讓人省心。哎……小蕖稚氣未脫的臉上不由浮起一抹濃濃的無奈之色。
小蕖回到臥室時,見沈墨斜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唇也失了血色,額角冒著汗,睡得似乎不大安穩,小蕖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滾燙。
沈墨這是生病了。
小蕖不由十分擔心,連忙出去找林立,林立聽聞後也有些擔心,連忙去找了大夫。大夫看過之後,也說是受了風寒,開了藥讓小蕖熬了。
小蕖熬好藥端回房間時,沈墨醒來坐在床上,好像在找著什麼。
小蕖將滾燙的湯藥放到桌上,走到他旁邊,嫩聲問道:“大人,你要找什麼?”
沈墨一腿曲膝坐於床上,一手撫著作痛的額頭,沙啞著聲道:“小蕖,你可有看到我的……”說著嗓子有些乾癢,不由抵著唇輕咳一聲,“……玉麼?”
前麵有兩字似乎被他的輕咳聲掩去,小蕖便隻聽到了後麵的玉字。
我的……玉?
“……”小蕖想到自己方才在書房上看到他家大人寫的字,臉上不由露出古怪之色,又見她家大人神智好像不大清醒的模樣,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要找什麼樣的玉?”
沈墨此時有些頭重腳輕,聽聞小蕖的話,隻撫著額,順著她的話無力接道:“白色的玉,你幫我把它找……”說著又咳了一聲,“……來,原本它還在枕邊的。”
白色的玉……把她找來……她原本在枕邊的……
她家大人果真是在找白玉姑娘,看著她家大人一臉失魂落魄找人的模樣,小蕖雙眸忽然湧起一股濕意。
白玉姑娘哪裡來過?
她家大人這是病糊塗了?
小蕖年紀小,還十分天真,看這沈墨這模樣,怕他要和秦氏一樣發瘋,又擔心又恐懼,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汩汩流出。
沈墨見狀微愕,正要問話,“小蕖……”
他聲音無力,被小蕖的話壓了下去。
“大人,您放心,我……我這就去幫您,把您的玉找來!”小蕖一抹眼睛,哽咽道。
或許白玉姑娘一來,她家大人就不會瘋了。
沈墨看著她飛也似的跑出去,愣了下,隨即無奈地扯了扯唇角,這傻丫頭今日著實古怪,讓她幫忙找玉,她又哭又跑的。
沈墨隻好自己繼續找那塊玉,那玉是當日在那破宅中撿的,昨夜他將那玉拿出來細看,後來出門時,就放在了枕下,這會兒卻找不見了。
小蕖衝出房間,找到林立,還沒喘過氣來,一邊哭,一邊十分激動的說道:“大……大人他燒糊塗了,一直要找他的玉。”
林立一臉茫然,心裡好笑,然見她滿臉淚水的模樣,就沒笑,“那你幫他找啊,你這丫頭,哭什麼。”
小蕖一臉急切地解釋道:“不是,他要找不是那個玉,是白色的那個玉,是白玉姑娘!”
“大人想找白玉姑娘?”林立道。
小蕖瘋狂地點頭,又催促道:“林大哥,你快去把白玉姑娘找來吧,大人和白玉姑娘是真鬨彆扭了,大人這會兒真的病糊塗了,他一直喊著白玉姑娘的名字,要我趕緊把她找來。”
“……”林立有些驚訝,“大人真要你把白玉姑娘找來?”
“真的!”小蕖著急地說,“我剛才幫大人收拾書房,看到他在紙上寫了一堆白玉姑娘的名字,不信你去看。”
林立知沈墨對那白玉情意匪淺,又想到沈墨今日的神色,不禁信了小蕖的話,便道:“那我就去一趟紅袖坊把白玉姑娘請來吧,隻是他們兩人要是在鬨彆扭的話,白玉姑娘不一定肯來。”
小蕖擔心請不來白玉,連忙道:“那我與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