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笑了片刻,又恢複了肅色,語氣淡淡:“出來吧。”
說話間,一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佩刀男人自一旁的小隔間走出。
男人聲音冷冽,“陛下就這麼放過她了?”
崇文帝輕歎一聲,“朕本想殺了她,隻是朕那兩位愛卿皆中意她,殺了她,隻怕君臣離心呐。”說著,又感慨一句:“身為臣子,還是得先成家,成家之後才能安心地為朕效力,為國儘忠啊。”
佩刀男人聽聞此話,閉口不言了。
崇文帝目光悠悠瞥向他這位年輕力壯的侍衛統領,漫不經心道:“你今年幾歲麼?”
佩刀侍衛冷肅的麵容微僵了下,“屬下今年二十五歲。”
崇文帝語氣高深,“你比朕那沈愛卿還大啊。”
佩刀侍衛麵不改色道:“屬下的母親已經在為屬下物色姑娘了。”
崇文帝點點頭,“那就好,找個安分點的,彆和那白玉姑娘一般,你掌控不了。”
佩刀侍衛麵無表情道:“屬下明白。”
實際上,崇文帝是真抱著殺掉白玉的心思,刀都已經準備好了。
美人兒多的是,他貴為九五之尊,要怎樣的美人兒沒有?可他的這位濯濯春月的臣子卻隻有一個。召見白玉,不過是想看看這是怎樣一個女子,害得他痛失一位寵臣。如果是個貪圖富貴的女人,那麼就可以殺了。
初看之下覺得此女趨權附勢,淺薄無知,但相處之後,才知此女實則是個純粹,有情有義之人。
索性就饒了她這一回。
白玉下了龍船,即刻往十裡長亭趕去。一路上無數奇異的目光投向她,白玉視若無睹。
她本是坐著崇文帝安排的轎子來的,也不好意思讓人送她到長亭,況且轎子還不及她兩條腿快。
白玉心裡憋著一股怒氣,發作不出來。
她恨不得兩腳生風立刻趕到沈墨麵前,抓著他的衣袖狠狠痛罵一通。
誰要他自作主張,替她隱瞞下這罪名!
他以為自己很偉大?
她絕對不是想見他!
她隻是不能讓他就這麼離去,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承了他的情。
不說清楚此事,她寢食難安。
她一定要與他說清楚,是他自己自作主張地犯傻,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他為她做任何事!
所以他彆妄想她會對他感恩戴德,對他懷有愧疚。
白玉正想得激動,忽聽一聲馬嘶,隻見斜刺裡走來少年郎,牽著一匹紫騮。
白玉想也未想,猛衝上前奪過他的馬鞭,一個利落的動作跨上馬,才俯視著那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揚眼明媚地嬌笑道:“少年仔,把馬賣給我。”
那少年郎不曾見此如此美色,臉不由紅了紅,一時竟忘了說話。
白玉見狀,拔下頭上盤發的幾根簪子丟給他,一頭烏發如瀑布般傾落,她秋波斜溜向他,一揚纖長的眉,朱唇輕啟,“夠了麼?”
被她又狂又媚的舉動弄得臉紅心跳,少年郎不禁回答道:“夠……夠……”
白玉不等他答完,朝他嫣然一笑,隨即一夾馬腹,揚鞭,縱馬狂奔往趕去。
少年郎不禁回首,看著一人一騎在瑟瑟秋風中奔騰遠去,無了束縛的長發飛揚著,如同翻湧的烏雲。
真是一個美麗又古怪的女子。
京外十裡長亭。
此趟離京,沈墨帶的親近之人不多,小蕖,林立,以及許子階,紅雪要跟著許子階去,沈墨同意了。
秦氏留在京中,沈墨吩咐府中總管派人好好照料著她的飲食起居,不能有半點閃失。
不論如何,他都希望秦氏活著。瘋了卻是好事,要沒瘋她還得鬨著跟去,這些年來,他為了所謂的孝道,忍她忍得夠久了。
他本想留下小蕖,可她執意跟著去,還學起了一哭二鬨那一招,膽子大過了天,也不知跟誰學的,沈墨無奈,隻能任她跟去。
至於許子階,他本是風流跌宕的人,沈墨從不拘著他的來去,他願意追隨他,沈墨倒是欣喜。
楚文軒在長亭內為沈墨設宴送行。
這幾日,沈墨一直忙於安排府中之事以及與同僚好友道彆,一直無閒空與楚文軒相見。
今日一彆,山水迢迢,不知何時再相逢,因此兩人都有些鬱鬱寡歡。
亭外殘柳垂絲,疏林黃葉,秋風一吹,落葉成堆,滿目蕭條,令人心中更添幾分離彆的黯然。
※※※※※※※※※※※※※※※※※※※※
感謝在2020-09-2722:30:59~2020-09-29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溫知酒5瓶;156689893瓶;海棠香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