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在口罩裡墊了張姨媽巾,勉強壓住流血的傷口,繼續騎著小電驢往回走。
呼哧,呼哧~
好重的呼吸聲。
司顏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不是她的呼吸聲。
子午大道位於城郊。
不遠處是密集的萬人居民區,她的雜貨鋪就在其中。
這段路的市政工程做得特彆不好。
汛期容易積水不說,到了晚上,路燈昏暗如豆,就算不是近視眼也看不清路麵。
四下無人。
但那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始終縈繞在耳邊。
司顏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見鬼了這是?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
進門後開了燈,剛要舒口氣,那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又來了。
“誰?”
司顏是不信鬼神的。
但今晚這詭異的呼吸聲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外麵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她緊張兮兮的一番查找。
最後發現那詭異的呼吸聲,竟然來自那塊黑玉。
原本冷硬粗糙的石頭,在染血後有了一絲異樣的溫熱柔軟。
司顏有點頭暈,當下也不想知道這詭異的冥王令有什麼用,便找了個盒子把它裝起來,塞進了床底下。
眼不見心不煩。
就讓這會呼吸的冥王令吃灰去吧。
司顏撐著床沿剛要直起身,眼前突然一陣眩暈發黑,緊接著便倒在床邊失去了意識。
“司顏仙子。”
她好像又聽到那神經病的聲音了。
亂葬崗。
夜蘭息找到了半棵被雷電燒焦的大樹。
他先是用雷擊木給斬神刀做了一把看上去樸實無華的刀鞘。
然後用最好的那塊雷擊木,在上麵一刻一劃細細勾勒司顏仙子的樣子。
他刻得十分用心,十分專注。
天亮了。
夜蘭息手上的木頭人像是被賦予了靈氣一般,無論是容貌還是神韻,都跟司顏仙子極為相似。
他把木頭人像上的浮屑吹乾淨,這才十分愛惜的揣著司顏仙子的木像往京城走去。
活了十八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城。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有賣包子油餅的,賣胭脂水粉的,賣雜耍的……
姹紫嫣紅的繡樓上,衣衫單薄的妙齡姑娘倚在欄杆旁,一個勁往的向過往男人拋媚眼,客官,來玩呀。
周遭的一切對夜蘭息來說實在太新奇了。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一陣騷亂。
緊接著兩匹體型健碩的踏雪烏騅馬拉著一輛極其奢華的馬車噠噠噠行駛過來。
“快看快看,那是公主的鑾駕。”
“公主這是要去夜家?”
“可不,夜家大公子夜摩遜練成斬月十二式,已成功進入化神期,夜家為此大擺宴席,邀請京城所有名流貴胄前去慶祝呢。”
“夜家出了這樣的曠世奇才,從今往後,怕是皇族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了。”
百姓們的議論聲中,樂雅公主的馬車從夜蘭息麵前行駛而過。
微風揚起車簾。
慕容樂雅眸光一掃,瞬間被夜蘭息俊美無儔的容貌深深吸引。
他衣衫襤褸,赤足散發,如同一名乞丐。
但他站在那裡,身姿卻如芝蘭玉樹般峻拔,一雙深不見底的暗黑眼眸蘊藏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力量。
樂雅公主心房一窒,像是被他攝住心神,久久無法收回視線。
夜蘭息與她對視了一眼。
不由想起夜摩遜昨夜用他當人肉靶子時,曾得意忘形的說,他已進入化神期並了練成斬月十二式,馬上就能娶最美麗的樂雅公主了。
斬月十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