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看著手機上的天文數字,陷入了‘這麼多錢可怎麼花得完’的煩惱之中。
她從小在父母的打壓式教育下長大。
一切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弟弟的。
她能活著就已經是父母對她的天大恩賜,她從不敢在物質上有任何祈求。
從上初中開始,她穿的就都是李秀芹淘汰下來的舊衣服。
她的整個成長過程極其自卑。
就算身邊的同學朋友都說她長得很漂亮,但她的潛意識裡始終認為自己相貌平平,不配享受一切物質上的東西。
如今有了這麼多錢,自然應該買各種漂亮衣服,買昂貴的化妝品,買包包,買豪車,買大彆墅,再請幾個保鏢和傭人,最好再有一個英國管家,負責她的衣食住行……
但……
興許是窮太久了,司顏的內心十分抗拒自己成為那樣的有錢人。
司顏苦惱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先去買塊墓地。
爺爺已經死了快兩年,遺體還一直寄存在殯儀館的冷庫裡。
司勇的借口是:我最近打牌老是輸,辦喪事會讓我更加背時,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
李秀芹的借口是:老東西沒幫我帶過一天孩子,掙的錢也從來沒給我拿過一分,我為什麼要幫他辦喪事?再說了,墓地比房價還貴,我哪有錢給他辦喪事,放殯儀館就挺好的……
這一放就是兩年。
司顏終於有能力辦理爺爺的後事了。
她給爺爺選了一塊位置極好的墓地,又請了喪屍一條龍的殯葬團隊,吹吹打打,把爺爺下了葬。
司顏跪在墓前燒紙。
“爺爺,你安息吧。”
“我會好好經營你的雜貨鋪子。”
她的眼前浮現出爺爺的音容笑貌。
司顏記得有年春節,父母因為一點小事把她暴打一頓,大冬天的把她關在了門外。
她隻能哭哭啼啼去找爺爺。
爺爺從雜貨鋪裡翻出一個臟兮兮的芭比娃娃,還翻出過期的糖果,除此之外,爺爺還給她找了一雙又破又舊的鞋子。
可她嫌棄這些東西不夠乾淨,不夠漂亮。
所以那個春節她過得並不開心。
如今長大了才知道,當年的破芭比娃娃,過期糖果和舊鞋子,已經是爺爺能給她的最好的禮物了。
“爺爺,對不起……”
眼淚從司顏眼裡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呼~
紙錢燃燒的焰尾被晚風燎起,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像爺爺溫暖粗糙的大手正慈愛的撫摸著她的臉,顏顏不哭,爺爺不在了,顏顏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司顏哭得更厲害了。
天快黑了。
司顏跟爺爺告彆後,從墓地打了個網約車回子午大道。
司機是個健談的,一上車就跟她閒聊。
“誒,妹子你聽說了嗎?季家今天遭打劫了。”
“是嗎?”
司顏情緒有些低落,墓前的一場痛哭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司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還在那興奮的分享勁爆新聞。
“你沒看新聞嗎?做快消品生意的季家,今天下午被一夥黑衣蒙麵人闖入彆墅,把裡麵的貴重物品洗劫一空不說,季家女兒還被幾個劫匪給糟蹋了……”
司顏這才回過味兒來。
她急忙拿起手機,果然看見季明德一家被搶劫的事情正掛在熱搜榜上。
季明德被子彈擊中頭部,還在醫院搶救。
他的妻女都被搶匪給糟蹋了。
新聞配圖中,季琳娜頭發淩亂滿身狼藉,看向鏡頭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警方在案發兩個小時後出了公示。
季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其中包括一塊價值不菲的千年墨玉。
由此可見,七大家族對冥王令的爭奪已經開始了。
幸虧她將冥王令賣給了季琳娜。
不然遭受不測的將會是她。
司顏一陣後怕……
夜漸漸深了。
司顏回到子午大道,遠遠看見雜貨鋪門前蹲著一個黑影。
她警惕的停住腳步:“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