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
“在李秀芹和司勇的眼裡,我隻是個賠錢貨而已。”
“你才是他們唯一的寶貝兒子。”
“從小到大,吃穿住行無論哪方麵,他們都先緊著你,拆遷款沒我的份兒,安置房也沒我的份兒,欠賭債倒是想起有我這麼個女兒了?”
“如今他們出了事兒,你躲在學校裡打個電話就想讓我出錢出力,憑什麼?李秀芹和司勇但凡對我念及一點兒女情分,我昨天也不至於被他們欺負成那樣!”
司顏越想越氣。
乳腺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
“好了司朗,我不跟你說了,你若是有心,就自己請假去醫院看他們吧。”
“司顏!”
司朗怒聲道:“爸媽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爸媽把你生下來養這麼大,你良心都被狗吃啦?”
“我的良心被李秀芹和司勇吃了。”
司顏氣呼呼掛了電話。
梅朵看了看她的臉色:“何人惹仙子如此生氣?告訴奴婢,奴婢幫你去殺了他!”
司顏本來氣得有點頭暈目眩,被梅朵一打岔,心情瞬間好了一些。
“沒事,都是些不相乾的人。”
她拿出手機,看著一億零九百多萬的巨款陷入了沉思。
她說過,就算把這些錢捐給福利院,也絕不會留給李秀芹和司勇他們。
子午大道外麵的路燈太暗了,路麵也凹凸不平,也不知道能不能聯係政府市政,捐點錢讓他們修繕一下。
雲城附近幾個縣鎮的廢棄校區正在網上法拍,如果把它們拍下來,建成養老院和兒童福利院,會不會比直接把錢捐給福利機構更好一些?
雖然她不喜歡過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但最起碼的生活改善還是有必要的。
樓市低迷,買棟彆墅也不貴。
她拿了駕照之後還從來沒有摸過方向盤,買輛三十多萬的車不過分吧?
衣服和鞋子這些就算了。
她當窮人當習慣了。
網上淘來的穿著也挺舒服,就不要跟風去買那些大牌奢侈品了。
司顏拿著手機忙乎了大半天,賬戶餘額都還剩一億零幾百萬。
哎。
原來花錢也挺累人的。
司顏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頸,打算去裡間熬個小米粥,炒個小青菜來吃,突然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司顏女士嗎?”
“我是,你哪位?”
“我這裡是雲城中心醫院,你父親司勇經過我們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現在需要轉入ICU觀察一周的時間,請問你什麼時候來把費用繳一下?”
“不好意思哈。”
司顏儘量平和的語氣道:“我不是司勇的女兒,你們有事去找他兒子吧,他兒子叫司朗,在京大念書,他的手機號是……”
“女士,你說的這個手機號我們已經聯係過了,司朗先生說,他沒有能力為父親支付高額醫療費,所以隻能麻煩你這個當姐姐的到我們醫院來一趟……”
醫院工作人員在電話裡很客氣。
但司顏也從對方的口氣裡聽出了一絲不屑。
身為子女,在父母有需要的時候互相推諉,不願意承擔責任,是挺讓人瞧不起的。
司顏倒是突然有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想法。
她打電話給司朗,讓他馬上擬一份電子合同傳過來,表明他自願放棄父母的贍養權,從此以後,李秀芹和司勇的生老病死一概由司顏負責,他絕不過問,也絕不追責。
這樣的好事兒,司朗自然是滿口答應。
不一會兒,電子合同就發到了司顏的手機上。
此時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司顏收拾收拾,騎著她的小電驢前往雲城中心醫院。
梅朵坐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