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參加電視節目錄製-1(2 / 2)

飛躍懸崖 大頭荃 7029 字 8個月前

現場的觀眾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我在台上聽了,這不就是我的真是寫照嗎?這個主持人可真會找托兒,這樣還真的會引起共鳴。

紫萱說:“你覺得不公平嗎?”

這個女孩說:“如果大家都晉升不了,或許我還是覺得公平的,可是同部門的一個女孩工作上不如我,領導也是知道的,可是卻晉升了她。第二年,另外一個女孩也晉升了,就我落下了。”

紫萱對她說:“好的,請坐下。”她讓工作人員收走了話筒,畢竟今天的主控是她,該配合她的偽主角是我,不能讓場外因素喧賓奪主,不然就真的跑題了。

紫萱將話題引導回來:“這挫折比起我們今天的主角林凡一出生的際遇來說,有沒有可比性呢?林凡,你覺得呢?”

我的腦海迅速像升騰了的海水,翻滾不已。剛出生本來可以成為本市之星,至少在本市一萬年都有人記得住你,然後我現在的工作也和這個女孩幾乎一致,從能力來評判,該我晉升的,卻是他人,不過從業務以外的交際能力來說,比如說猜拳喝酒、唱歌跳舞之類的,甚至還有其他不可言喻的活動,我確實不如他人。這個就是我失去晉升的理由嗎?就是我應該得到的際遇嗎?人,從來都是群居性的社會動物,既然是群居,你不突出,怎麼能有一口好飯吃?至於如何突出自我,那是要決定把自己的所謂尊嚴放在什麼高度了,這紛至遝來的生活中能看到了很多人醜陋的真麵目。

出來工作了十幾年了,在業務能力上我屬於後天性的超能兒,領悟力很強;在交際能力上我屬於先天性的弱智兒,方向感很弱。人過三十,無論男女,中年焦慮症總是不知不覺的以各種形式體麵的出現,讓人無法抗拒,比如男人的白發,女人的皮膚,男女的麵部表情包,最能出賣你的,是你的眼神,這扇心靈的窗戶,不會因為你刻意不去拭擦玻璃而掩蓋你內心世界,隻要是窗戶,怎麼都會有投射進去,怎麼都會有折射出來。

我定了定神:“這個算是有可比性吧!但似乎不能合並同類項。”

紫萱轉移了話題:“作為80後,你覺得最主要麵對的現實還包括什麼?我說的這個現實是不可逃避的。身體健康?供樓買車?供書教學?贍養父母?還是剛才那位女孩所說的工作困惑?她所的工作困惑我們暫且當作是實現理想路上的障礙。”

這個話題也是事先擬定好的,所謂環環相扣,步步為營,說的就是這樣的帶節奏。我沒去過其他電視節目的錄製現場,比如央視之類的,我想象那些電視台也許更加厲害,但是今天紫萱的這個帶節奏,已經讓我這個人到中年的老男人對她這個90後佩服不已了,說的好聽的叫引人入勝,說的中性就叫帶節奏,說的貶義就是請君入甕,這個要看你站在哪個角度來看,就像現場的三台攝像機,拍攝下來的畫麵都各有側重,現場導演會根據環節需要來隨時切換。我要做的夢想項目,如果能有這樣的團隊拍檔,能成,但我隻能想一下而已,項目還是鏡花水月時,卻想擁有最佳拍檔,思想是不是超魔幻了一點?

我故作思考狀,略一沉思,然後回答:“當然是工作比較現實一點。”

紫萱的驚訝又一次出現:“哦?這點比較重要嗎?林凡,我以為你會說贍養父母比較重要,或者身體健康比較重要。”

我努力的在臉上做出了導演事前要求的中年滄桑感表情:“在自己有工作的前提下,身體健康沒病沒痛的才是王道,供樓買車、供書教學,或者贍養父母,無不是建立在有健康身體基礎上可以為兢兢業業的奮鬥提供穩定的環境。太多人為了所謂的理想而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健康,這個平衡點很重要。對於我來說,剛才我的回答可能會冒犯了很多電視機前的人,你們也許會說,父母不重要嗎?工作對你才重要嗎?健康對你才重要嗎?”

紫萱繼續追問:“我也是這麼看你的。我對你也有這樣的疑問,如果多幾個問題,我會對你產生深深的疑惑,甚至因此產生偏見。你覺得呢?”

我輕輕的搖搖頭:“父母當然是重要的!父母在,不遠遊,這是誰說的我忘記了。”

紫萱打斷了我的話:“這句出自《論語》裡的‘裡仁篇’,後麵還有的。”

我也打斷了她的話:“遊必有方。”

紫萱托著腮嗯了一聲算是首肯,我便繼續說了下去:“可是,如果是因為父母在,就不遠遊,這裡的遠遊我理解成自己要去做一些事情,不說事業這麼偉大吧!我覺得是講不過去的,遊必有方嘛!意思就是你要讓父母安心,讓他們知道你在做什麼,做這個能行得通嗎?你要告訴他們,世界上方法總比困難多,你現在要做的事,不是千軍萬馬都在做的事,也許是在過獨木橋,也許是在孤獨跋涉中,但是最最主要的一點是,你一定要告訴父母,你在很痛苦的做這件事的時候其實是快樂的,是早九晚五給不到的快樂。然後你還要告訴他們,你一定和他們一樣的會注意身體健康。我想,這樣來與父母溝通,不存在溝通不了的問題。”

紫萱說:“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你還是要麵對和父母聚少離多的現實。有句很流行的話: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我說:“你聽過《常回家看看》這首歌吧?歌詞其實就寫出了現實。”

紫萱笑著說:“我正想放這首歌讓現場體會一下呢!”她這麼一說,手勢朝場地背景板旁邊的一塊黑暗處做了個外交部發言人讓記者發言的手勢,幕後工作人員便立即將一盞射燈打在了她所指的方位,頓時黑暗中出現了兩束從高處照射下來的圓形燈柱,交叉在一起的高瘦燈柱裡出現了類似一張酒吧裡的高腳凳,一位流浪裝扮的女歌手單腳掂地抱著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撥弄琴弦,以類似田震的嗓音緩緩的唱出了《常回家看看》。

全場靜默,這次不用刻意營造氛圍,不用托兒,當她一發聲,大家就知道她撥動的,不是琴弦,而是我們的心弦。

一句敗興的話,其實這種氛圍也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因為這位女歌手也NG了好幾次,事後播出的畫麵也是斷斷續續的接駁起來的,不過幕後製作人員的水平高超,就像繡製了一件天衣,天衣無縫,這水平和帝都的電視台堪有一比,帝都電視台的摳圖才是一絕,活生生將一個銀幕前的形象好男人活生生的摳走,你卻還沒感覺到摳了圖。事後看回我參與的這期節目,竟沒有任何的接駁感,畫麵厚重,歌聲緩緩,形象代入感極強,很是挑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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