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現場隨著紫萱的這句“再見”而開始鬆懈了下來,觀眾開始三三兩兩散場,有的就跑過來找紫萱簽名。我不太明白找什麼出名的人簽名的意義,但是看來紫萱樂此不疲的樣子,我又有了疑問,這種找人簽名像是集郵嗎?龍飛鳳舞的不像是在簽名,竊以為,如果有居心叵測的人找你簽名,然後利用現在隨便都能在網上買得到的你的個人詳細信息,再加上最新的AI換臉技術,上網申請貸款之類的高危行徑是不是很容易得逞?
在場務的提醒下,我將彆在下巴下麵衣服的微型嘜和在腰間的接收器卸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兩手伸開,放在沙發靠背的上麵,這沙發還真的舒服,如果不是家裡有兩條專門搞拆遷的化骨龍,我想我會在體驗過後第一時間去專賣店搬回家,哪怕是分期付款的,也願意。這沙發太他媽舒適柔軟了,這種特有的柔軟之感讓我放鬆得就像世界失去了所有棱角,怎麼都不會受到堅硬的傷害。
紫萱也將耳麥等輔助器械拿了下來,她朝我走了過來,伸出右手和我握手,我趕緊站了起來,伸出右手,輕輕的將她修長的手指握了兩下,我可不敢把她的整隻手都握進我的手掌裡,雖然心裡有點癢癢的想這樣做。她的手很軟,手指像蔥白,對了就是這麼形容的:十指如勾,細如蔥白。嗯,她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
“林凡,表現還可以啊!”紫萱笑著對我說。
我說:“我怎麼覺得這樣的訪談如果播出,好像沒有什麼吸引力?”
紫萱微笑著說:“都是要事後剪輯和添加一些元素的,適當的藝術加工一定會有。當然我們不會添油加醋。”
我才想起錄播前的溝通,我是簽了一份長長的什麼授權書之類的,也沒細看就簽了林凡的大名上去,當時腦子是混沌的,畢竟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何況我的故事也不是那麼的吸引,選中我,我也是很感激的了,談何細看條例內容,又不是買保險或者買房子,水蛇春那麼長的條款怎麼都裝模作樣的看看,隻是而已,都沒有給你抗辯的機會,如果有這機會,那麼就對不起了,you,stop!
我問紫萱:“還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
紫萱說:“嗯,你很自覺啊!當然有。你這幾天要抽時間出來和我們去一趟你的夢想之地,我們要提前拍攝一些內容。這樣吧!你今天回去後,確認一下這兩天的時間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我希望儘快。哦,費用不用你出,節目組出。另外,有些細節我要和你單獨溝通,來,加你微信。”女強人的做派和她柔弱的樣子完全不相符,不由分說,她的手機遞了過來,手機界麵出現了微信的二維碼,微信名字叫“極樂鳥”,一看我就哈哈的笑了:“原來你就是天堂鳥啊!”
“討厭!我的微信名當然是有原因的了。”在我的笑聲裡紫萱突然間就變回了一個女孩的樣子了。
“我掃你,我掃你這隻極樂鳥。哎,你知道極樂鳥就是天堂鳥吧?”我邊說邊掃了她的二維碼。
“我知道啊!不然呢?怎麼會看中你這個平凡的項目?不就是有個關鍵詞‘天堂鳥’嘛!說真的,你的項目真的可能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哦,你叫‘江上清風來’?也是有含義的嘛!對吧?這是你想象和想要的生活的環境,對吧?”
“討厭!我的微信名當然是有原因的了。”我也有樣學樣。其實我這個人雖然有點悶騷,不過說到撩妹,還是有點水平的,當然對象也得是那種有較強理解能力的妹子,而不是隨便請她吃頓飯就能撩的火熱的那種妹子。結了婚有了孩子後,這種撩妹能力就擱置在閣樓上了,也沒升級也沒充電什麼的,不過看來還是受用的,但是出發點隻限於聊天,有淺度沒深度的聊天,我對我老婆還是深愛的,雖然不時兩人互懟甚至幾天不理睬對方。
紫萱瞪了我一眼,假裝惡狠狠的凶我:“林凡,你還要不要播出了?”
我也故作驚訝的說:“啊?千萬不要啊!不要不播出。我靠這個翻身的。我這個現代城市農奴的翻身做主人,就全靠你了。”
紫萱說:“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靠我?我一個弱女子靠誰呢?”
我說:“相互依靠吧!哎,話說回來,我怎麼感覺這個節目有點怪呢?好像上了一堂解剖課似的。”
紫萱掩嘴而笑:“解剖課?解剖什麼?人體還是思想?”
我雙手交叉掩護住胸口:“思想給你解剖就好了,人不能給。我覺得啊,就是你邀請我來上一堂解剖課,然後我來了,見到解剖台是空蕩蕩的,然後問你解剖的對象呢?你就說,麻煩你躺上去,就有了解剖對象了。這就是這個節目給我的感覺。”
紫萱說:“至於嗎?我發現你呀,想象總比現實美。”
我接著說:“至於嗎?我發現你呀,發際線比眼光高。”
紫萱又笑了起來:“你的心氣很高,不過,想要實現一些自己的夢想,還是要將這點改改。尤其現在,跪著要比站著走得快。我的說法你不要介意,僅供參考。但是,我仍然強調的一點就是:你的項目還是很吸引人的。既然你做了策劃案,想必你都了解類似的市場吧?我所知道的,在上海有個深坑酒店,剛開業就爆滿約滿了。如果你的懸崖酒店能成功,必然不遜於深坑酒店。你說呢?”
看來她也是做了很多功課的,不然也不會說的頭頭是道。我說:“上海那個深坑和我的夢想懸崖酒店是相反的啦!就像村裡的包工頭接了個大活說要打口井,包工頭拿了圖紙就開始招人乾,乾了半年乾好了,讓人驗收,結果驗收的人說我要你起個煙囪,你怎麼挖了口井?圖紙拿反啦!這就懸崖酒店和深坑酒店的分彆,他們在地下坑裡,我們在山上懸崖。不過兩個都各自有特點。哎,我和你站著說那麼久,真不好意思!要麼咱們坐著繼續聊?這沙發你還要不?不要的話我扛回家,太舒服了!”
紫萱說:“你就貧嘴吧你!你的夢想,既然進了我的節目裡,我要好好的全方位詳端。錄製節目我也有壓力的,不比你小。”
我正欲問她壓力在哪裡呢!她的電話響了,她立刻換了一副更溫柔的聲音:“喂,我剛剛錄製完節目呢!哦,好的。待會兒停車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