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家成,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鄒家成說:“我想帶領我們村子做一個改變,但是我覺得很難,太多盤根錯節的事了。主要是沒有什麼突破點。不過,平凡哥,你的想法倒是給了我一個新的認識點。哦,我有優勢,說起來慚愧,就是我家這個家族在村裡比較大,還算有點威望吧!”
我擺擺手:“這不用慚愧,出身的好與不好不是決定你要做好一件造福一方事情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要有一顆熱忱的心。”
鄒家成問:“你們都覺得我可以嗎?”
紫萱笑笑:“我才認識你,我不敢下斷論。這是林凡的個人看法,但是我認可林凡所說的,做事有熱忱才是做好事情的基礎。”小陳像個啄木鳥的嗯嗯嗯的點頭表示讚同。
我說:“家成,對於村子,我是這樣想的:通過懸崖酒店的開發,帶動村子的變革。大家對思壁村的第一印象如何?哎,伊萬,你先說。你覺得村子如何?”我本是隨意叫的,想著伊萬聽不懂呢!
但是伊萬居然聽得懂,我真不知道他在中國混跡了多久,更不知道他的中文水平是不是飄忽等級的。他伸出三個指頭,很認真的一板一眼的用第四聲說:“臟、亂、差!”說一個字就收回一個指頭。看著一個歪果仁這麼認真的評論,我是笑不出來的,我看看鄒家成,他也沒笑,這個問題由一個歪果仁總結,像是個黑色幽默。
我朝伊萬豎大拇指:“嗯呐!你遭到了表揚。”他有點洋洋得意:“嘿嘿,我知道表揚的意思。”
我繼續發問:“你們覺得呢?”
“伊萬總結得很精辟。”三斤姐看伊萬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同。
“道路有點窄,違建多。”小陳說。
“我覺得最主要要改變的是人,人的思想和行為。”應驗突然拋出了一句,然後又繼續著他的本質工作。這個應驗,怎麼來了銀海灣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哲學家一樣,說什麼都頗有深度,而且意猶未儘。
紫萱說:“綜合來說,思壁村現階段開展任何設想都是費勁的。林凡,你不覺得嗎?”
我接過紫萱的話頭:“我也覺得。不過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村子越是臟亂差,越有改變的大空間。村子裡的房子多數是石頭房和蠔殼屋,這些是可以改造的,很有特色,很好吸引人的。道路窄,是因為交通的設置規則不合理,你們看看台灣和日本的鄉村,也是很窄的路,為什麼人家的就乾淨整潔呢?何況思壁村還有從山上引流下來的泉水在村裡流動,隻是現在是在不堪入眼,泉水來的時候是清流,進了村子變成渾水,出了村子變成黑水,這明顯出了問題,這就是思壁村的現狀。如果說這樣的狀態你去要求任何人來投資來改造,誰願意呢?如果懸崖酒店吸引了眼球,你說思壁村還會這樣嗎?家成,我想那時候你不用撓頭,有關部門都會主動來了。”
鄒家成聽了頻頻點點頭:“平凡哥,你的想法出乎我意料。這是我想要的,不過我現在也知道很難改變。”
我正想說,紫萱插了進來:“家成,你說林凡的想法出乎你意料,按我的理解就是你的村裡是有些情況屬於很難改變、變得好的那種,對吧?那就是人這方麵的原因了。如果說思壁村以前是因為地理位置原因不受待見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人的思想和行為方麵出問題了。”
鄒家成的表情有點尷尬,我見狀,趕緊打破這種尷尬:“家成,我肚子餓了,能不能現在下山?好想念你的海鮮大燴。”
小陳一聽,立即歡呼起來:“哎喲,如果這個海鮮大燴就在這山頂,多好呀!”
我說:“你等著瞧唄!看看有沒有那個時候,我們就偷偷在一旁偷看你和你男朋友在夕陽西下的這裡舉著高腳酒杯,如何?”
小陳嘴一翹:“我還就不怕你們偷看呢!哎,應驗,你連這個也錄進去了?哈?不是吧?你給我刪除!”
紫萱說:“小陳,這個資料的擁有權在我這裡哦!”小陳委屈的看了紫萱一眼,沒再吱聲。
鄒家成說:“我們下山吧!”說著就想要從東麵緩坡下去。
紫萱說:“哎哎哎,走西麵,我們沒走過呢!”
鄒家成說:“東麵好走呀!”
我拍拍他:“走西邊吧!我也想看清楚。”
鄒家成見狀隻好說:“好吧!走西邊。”他帶頭往西邊開始下山。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還邊走邊掏出手機,似乎在發微信還是短信之類的。
大夥兒跟著他,在西麵的緩坡之間左兜右轉便下了山,在荒廢了的蠔殼屋之間穿插走著。也是奇怪,思壁村的蠔殼屋幾乎都是在村子後麵,沒有在村子其他方位的,而且幾乎都是荒廢了的,有些屋頂都坍塌了,但是蠔殼砌的牆卻紋絲不動,似乎沒有受到歲月的影響,像極了一個人到中年的男人,身體棒棒的,臉上的膠原蛋白流失度不大,但是腦袋中間卻禿了頂,四周的鐵絲網卻依然堅固。
穿過蠔殼屋,讓人眼界豁然開朗,一棵有幾百年的大榕樹茂盛非常,不少的鳥兒在樹枝間飛來飛去。見我們的突然出現,在樹頭下的幾個小青年非常不樂意的走開了,躲進了周圍的小巷裡,邊走還邊回頭看著我們。
小陳說:“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感覺呢?”
紫萱說:“對啊!我也這麼覺得。秀沂,你呢?”
三斤姐直接就說:“我簡直害怕呢!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的感覺。”
鄒家成連忙解釋說:“哦,南方的村子村頭村尾都會有這樣的大榕樹,幾百年的,很多時候都會將一些神像送到樹下供奉的,多了聚在一起,又燒香什麼的,還有個小廟之類的,你們就覺得害怕了?”
確實也是這樣,南方很多的村子都這樣。在這個懸崖酒店想法誕生之前,我曾經在某地看過一棵比這棵還要大兩倍的大榕樹,樹下沒有小廟和神像,我當時就激動了,找了個廚師朋友,他想過要開餐廳的。我說我們做個樹上餐廳吧!大榕樹不動,做個全立體樓梯穿插樹蔭之間,立體樓梯之間設置平台,放置餐台,來吃飯的都是鳥人!不過這個想法被當地的一個村霸狠狠的滅了,說沒有十萬塊就不要想了,我不信邪,找到老村長,沒想到村長也不置可否。後來才知道那個二流子村霸按輩分是老村長的叔。村子裡的輩分和關係總是盤根錯節的,想要在村裡做些什麼事,一個外來人,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