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羅逸文。對,就是在銀海灣畫插畫時候掉下水被林凡他們救起來的羅逸文。我從事廣告設計,主攻房地產廣告設計。
這些天在公司裡上班的狀態都是渾渾噩噩,做啥事都遊魂一樣,插畫也沒再畫,腦海裡有構思的場景,但就是輸出不到筆尖,就像高速上堵車一樣,某個點有車堵住了,整條路便堵住了。怎麼都有理由。
老板在公司轉了一圈,見我後便走過來,問:“羅逸文,你是這個‘尚鋒’項目的廣告設計主創,交給你的地產設計項目,看看做了什麼出來?!最最基本的錯誤也出來了。這間房地產公司的名字叫‘尚鋒’,不是‘尚峰’,一字之差,天壤之彆。”王奶奶和玉奶奶,也是就差一點。
我的狀態還是沒回來:“AE交給我的時候,好像就是尚峰啊,策劃給我的文字也是‘尚峰’啊!我又不沒到現場。”我似乎犯了大忌。
老板立刻暴跳了起來:“叫上你們組,現在開會!”老板老板,真的是老是板著臉的樣子啊!
我是這個“尚鋒”項目組的FD(首席設計師),加上AE(客服)、Des(設計師)、CW(文案)還有CD(策劃總監),五個人就構成了一個小組。在公司裡我們自詡為右手組,為什麼這麼叫呢?我們這個組的成員都有叫囂的資本,左,代表著過去和保守,右,代表著未來和激進。右手組的意思就是五個手指雖各有長短,但是協同作戰,完美合璧!老板對我們這五個人的組合從來都是一萬個放心,從不乾預,要啥資源給啥資源。對於老板來說,右手組就是一株搖錢樹,在這間中型公司裡,我們屬於保護動物,老板怕被同行修枝剪葉什麼的,每年的工資和提成都水漲船高,不過人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越是對你好,越覺得應該更好,我知道的,表麵上右手組還是牢不可破的,但是在更大的誘惑麵前,誰又能敢保證頂得住呢?對於我們這些沒有信仰的人來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達至某種更好的狀態,就是信仰。
我,雖然年齡在廣告界絕對是屬於退休返聘的那種,但是這麼多年來我都與時俱進,新軟件我不排斥,新作風我有吸收,新要求我也能滿足,沒有什麼能阻擋我設計上的多變風格,除了我自己的心情。所以每次有重大任務,無論是經濟利益上的重大項目,還是社會利益上的重大項目,設計方麵老板第一時間都會想到要我參與。我算是起著無名指的功能。
AE是黃琳,嬌小玲瓏的身材,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那種。但我們總笑稱她是黃磷,總是衝鋒在前,對於甲方不合理的要求從來就是就像黃磷一樣一點就爆,但是奇怪的是這麼多甲方都對她的做派讚賞有加。可以說是右手組的大拇指,點讚和被點讚都是她,組裡的隱形老大,和CD並駕齊驅。
CD是吳家豪,不是我大男子主義的看法,策劃總監這職業,尤其是房地產方麵的,99%都是男的,女的很少。這個甲方爸爸的要求還是有關係的,從來甲方都是當自己的項目是天下第一的那種,項目一定要有氣勢,一定要恢宏,這種想法自然是乙方不能違背的,多大的乙方公司都好,還是一樣。當乙方的策劃師名字一聽就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這個項目基本就有一半成事的可能性了,家豪家豪,剛好,正是食指,指引方向。這些年來,我們這個組合隻有一次是老貓燒須,當時我們還是不願意參與那個主打獨立女性小房子項目的,老板硬是要我們參與,結果在比稿中完敗給一個小公司,對手的策劃是個比黃琳還要嬌小的女孩兒,姚小小,她對獨立女性公寓的拿捏非常到位,有點像粉紅女郎那種的屬性,我們這幫連黃琳性格都像大老爺們的,一敗塗地。這是我們不願意提起的痛,尤其是吳家豪。想不到的是,姚小小就借這個項目一舉成名,現在自己成立了廣告公司,很多方麵都和我們短兵相接。這次尚鋒項目也是如此,吳家豪在策劃上似乎遇到了他這一生的宿敵。
Des是呂子強,小屁孩一個,一個菜鳥級彆的設計師,有著一腔熱情更有著一頭長發和故作滄桑的胡子,這點非常吸引某些女文青。他非常樂意和我在同一個文案裡進行設計比稿,雖然總是輸給我,但是從來不會因此垂頭喪氣,更多時候是在我主創設計完成後輔助我進行局部修稿、校稿。我們經常笑他,你要麼就是呂子喬好了,要麼就是比“女子強”算了。他也是笑笑不爭辯,最多贈送給一個大大的煙圈給你。不過在追女仔方麵,哦,是女仔倒追方麵,公司無出其右,誰叫他一副天生憂鬱的臉,神態像極了休傑克曼,男的見他了他都會給他中指,誰叫他長這個樣子呢!我卻和他相反,不知道是不是祖衝之,我說的是祖傳專衝我來之的意思,地中海發型隱約可見,我煩惱的根源之一。
CW是個老男孩,文質彬彬,但是名字屬於王炸的那種,叫石嘯天,隻有公司財務才知道他的真名了,他這麼自稱,我們就這麼叫好了。他也說自己是右手的小拇指,可以和中指起一樣的蔑視對手作用。
右手組五個人灰溜溜的進入會議室,平時是頭腦風暴的地方,今天怕是要成為批鬥我們的禮堂了。
幾個人習慣性的坐在距離主席位遠遠的地方,平時老板也不介意。今天老板連語氣裡都像夾帶了TNT似的:“都給我坐上來!我是貓嗎?你們是老鼠嗎?如果我是貓,我不會養老鼠!隻會吃掉老鼠!”
幾個人乖乖的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