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中心社社長笑了笑,沒直接接他的話,不然就會給他牽著我的鼻子走了,我說:“以後開會都這樣,無論是誰,先將話題說出主題,之後再討論,至於話題之外的,在話題討論完之後再議。我們現在可以進行專題話題的討論,關於禁毒行動中涉毒被抓、被強製戒毒的名單。各個社都有了名單嗎?沒有的話,我現在讀給大家聽,這是公安給到上級然後再到我手裡的,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是給抓了的。東方社0人涉毒1人吸毒,中心社1人涉毒3人吸毒,石壁社0人涉毒2人吸毒,西一社2人涉毒4人吸毒,西二社2人涉毒4人吸毒。合計5人涉毒14人吸毒.。這次鄰市的禁毒行動,銀海灣涉毒和吸毒的總共抓了21人,我們村子就19個人!其中還有3個是女的!這次我們村子出名了!不過是以一種恥辱的方式。不要以為和自己沒關係,基本都是姓鄒的啊!到時拜太公的時候大家有何顏麵啊?大家怎麼看?”
其餘7個人互相看著你看著我,沒出聲。會議室突然間靜得可怕。
中心社社長依然沒什麼好臉色:“我來說說吧!正如剛才我說的,這幫人不值得幫!涉毒的,賺了些昧著良心的錢,回到村裡就耀武揚威的,還帶壞了風氣。吸毒的也是,到處偷啊騙啊。我不怕家醜外揚,我小兒子吸毒,家裡也是給坑害的,哎,不說了!這次也給帶走了,最好將這家夥就挖個坑埋了算了!我當沒這個兒子!不值得同情!”
村中有威望的人都這麼說,其他人有而不好說什麼了,尤其是重災區西一和西二社的,根本就不敢出聲,連眼神看上去都像給電擊了好幾十次的樣子,看看來隻有我來說了。我說:“灶叔,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該相信有關部門的處理方式,無論是誰,犯了法,當然要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問題是這後續的事情要我們村委處理好而不是說他們活該。你看看名單,有好幾個人被抓了之後,家裡就剩下老人、婦女和小孩了,都是沒有勞動力的。難道我們都坐視不理嗎?順帶說說其他失去勞動力的,出海打漁遇難的也有兩人是吧,阿蓮?我讓阿蓮統計了一下,一共有8個老人、9個婦女還有12個正在讀書的孩子等於完全沒有了任何的生活來源、經濟來源。我們思壁村和銀海灣其他村子的經濟沒得比,他們村集體有錢,我們賬上沒有什麼錢,掏出來還不夠人家一頓海鮮大餐的飯錢。我覺得,就算窮,也不要因為這樣而放棄救助他們啊!都是思壁村的。”
東方社和石壁社社長是和我同一戰線的,他倆看了看我,說:“阿成,你有什麼提議,我們社就算做不到,我個人還是能做到的,我一定跟著你。”他們倆和我從小玩大到的,也開了餐廳,當然生意沒我這麼好,不過也算是過得去了。我說:“我在這裡表個態,我開了餐廳,多多少少都有點錢賺,既然餓不死我,我也不想村裡的老人、婦女和孩子餓肚子,這些人的一日三餐我想就我包了好了,我的員工吃什麼,他們也吃什麼,免費,無期限,隻要我的餐廳不倒閉。”
東方社和石壁社社長一聽急了,齊齊站了起來,指著我說:“好你個矮仔成,憑什麼就去你家吃不來我家吃?是我家的不好吃還是你以為你是村委主任就要他們到哪兒去!”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一看他們急了,我笑了起來:“我就是憑我是村委主任怎麼著?”
兩人的語氣是衝的,臉色卻是舒展的:“輪流吧!不能讓你個村委主任獨占好事。”
如果是平時,我們就會將這種語調延續下去,不過今天不能,還要給人有尊嚴。我說:“好吧!我們按老人、婦女和孩子的實際情況來做吧!比如說石壁社的,老人行動不方便,就送餐過去好了,其他的,我們仨輪流吧!”
這樣的安排,他倆才肯坐了下來。中心社社長灶叔見此也頓時沒了往日那種舍我其誰的風采。這個現實的社會裡,不是誰都願意自掏腰包的,而且這個自掏腰包還沒有什麼期限,對於灶叔來說,是一招將軍抽車式的做法,他沒有餐廳,不可能天天自掏腰包,而我和兩個社的社長,都有自己的餐廳,多幾個人吃飯無非就是多了幾雙筷子,隻要餐廳能運作下去,這幾個人吃飯增加的成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這也是為什麼上次林凡猶豫著懸崖酒店項目時候我說我能幫他,說的就是吃飯問題。
灶叔突然間站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畢竟他算是村裡的臉麵人物,他惡狠狠的看著我,然後又變了一副臉色,笑著說:“矮仔成,我可是看著你大的,你也算是說得到做得到的人,這次你真的能說得到做得到的話,以後你所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不過事先說明啊,是合理合法合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