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這個項目有難度。”
他笑了:“隻要是人做的事情,從來開頭都是難字當頭。林凡,你得想好的,你自己都沒啥信心,你說到時怎麼融資?投資者見你都覺得費事。你自己都不給自己的項目有個未來,那怎麼打動彆人呢?”
我點點頭:“也對。現在我得全心做這事。”
他回了一下頭看我:“現在?應該是一直向前。不要老想著行不行得通,你不走第一步就不知道。張國榮的歌我們聽得多對吧?由零開始,對不?‘零’是數學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任何複雜的計算都是基於零的概念。你現在就是零,希望這次銀海灣之行後,我會是1或者2,如果有1存在的話。”
我說:“今天是去路演了。村主任是新上任的,支持我的想法。還算談得來。”
他說:“這就對了,村主任支持就是最大的支持,畢竟地頭蟲嘛!我玩開洞穴探險的,我們在玩洞穴探險的時候,有個簡單易行探測法則:如果進到洞裡,前方一片漆黑,不知道有沒有路的時候,我會撿起一塊石頭朝前方丟過去,如果回聲很大,說明前方是死路一條。如果前方回聲不大甚至消失,說明前方是通的。你剛才說村主任支持,但是有沒有對你拍胸口說一定行呢?”
我搖搖頭:“他不是那樣打包票的人,和你一樣,也是實乾家。村裡現在的孤寡老人和孩子的吃飯都在他開的餐廳,不收一分錢。”
他點點頭:“嗯,從這點能看得出。哎,對了,我現在可不算是實乾家,如果我投資你這裡,那就麻煩請你改口叫我資本家。哈,小時候讀書總覺得這個詞就是貶義的,現在怎麼聽起來這麼高大上。隻要不偷不搶,不違法亂紀,不偷稅漏稅,走出來自己都覺得風清氣正的,雖然我不是黨員。”
我說:“即將成為資本家的實乾家,好好開車。不然就換我來開。我也手癢,想開開這車。”
康少強說:“男人啊,都是孩子。見到沒玩過的玩具,怎麼都想弄來玩一玩。不過我比較霸王,車與老婆,恕不外借。你就安心的坐車吧!你賺翻了好不好,傳出去,多有麵子,資本家徒替你開車,升級版的,你的同學替你開車。”
我煞有其事的說:“也對。那天我在小區見到班長,騎著一部三輪車,拉著一車的破爛就想進入我的小區,我還在想怎麼當年意氣風發的班長就從事著營生呢?果然,他見到我就想見到救星一樣想和我套近乎,想讓我給他進我的小區。我當然不允許了,我心想你也有今天啊!便義正言辭的對他說:‘你說進就進啊?不當我一回事嗎?過來,到我這保安崗亭簽個名才能進去!’”
康少強放聲大笑起來:“林凡,真有你的,雖然這梗有點老。看來當年我們的樂觀主義精神仍在。”
我點點頭:“嗯。現在更樂觀了。”
他有點納悶:“剛才你才說有點難度,怎麼一下子就更樂觀了?”
我說:“讀書時期的樂觀時間裡在虛無主義的基礎上的,沒有經過時間的檢驗啊!”
他啊了一聲:“然後呢?”
我說:“然後我以為出來社會後,這個社會會讓我悲觀然後就一直低沉下去永世不得翻身,你知道我的性格嘛!後來我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問:“為什麼呢?愈挫愈勇?”
我說:“有點那個意思。然後我結婚了,發現婚後的生活不得不讓你更要樂觀一點才能生存下去。”
他越發納悶:“九不搭八的。”
我說:“哎,結婚前,我的工資就是我的工資,更是我的零花錢…”
康少強有一次大笑著打斷我的話:“…我有同步感!然後工資就變成老婆的了,然後工資的零頭才是零花錢,是吧?林凡,我告訴你,沒有壓迫就沒有反抗!明白不?”
這下輪到我不明白了:“反抗啊?我不敢!我老婆說的,人多的地方不允許我去,不允許我交往思想複雜的人,比如像你這樣慫恿我反抗的人。”
他白了我一眼:“啊呸!我說的反抗是你要自己做些什麼事業出來,然後女人就不敢對你這麼狠了。我當年就是為了工資每個月不被老婆全部拿走而出來創業的。這次你也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