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顯然起了效果。小包工頭說:“還不是因為兩隻野鴨的問題。”
張小飛點點頭:“嗯,你莊家銘繼續說下去,繼續說下去。”他這樣說我才知道小包工頭的姓名。
莊家銘說:“張老板來找過我,說要雕刻兩隻野鴨放水庫邊上。”張小飛馬上指指屋子旁邊角落旮旯裡的兩隻野鴨雕像。莊家銘繼續說,“可是又沒圖紙,就是靠嘴來描述要怎樣怎樣的,我花了草圖給,張老板很滿意,馬上給了錢,可是等完工後,我送上來,他卻說不像,不是他想象中中的野鴨樣子,要我退錢。不就吵了起來嘛!”
龍鳳哥看著我:“裁判,出聲啊!”這家夥總是唯恐天下不亂。而勞工卻在一旁忍住笑,我看得出來她是在笑。而張小飛呢,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
我問張小飛:“貌似你不對啊!說直接一點的,我對事不對人,饒理不饒人。”
沒想到張小飛剛才還咋咋呼呼的樣子,聽我這麼一說,馬上變了樣子,語氣有點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麵子,他就不能順順我的意思一下,硬是要和我抬杠。錢我沒能要回,我就直接把他們趕下山去了。”
我說:“還看不出來啊,張小飛你還真的脾氣挺大啊!你是不是哪天不滿意我了,也這樣對我們?”
張小飛看看我,然後朝莊家銘伸出手:“以前的,就抹了吧!”
莊家銘也伸出手:“哦,好的。隻要你不再趕我下山。”
張小飛楞了一下:“你還上山來?”
我說:“是的。我想請他的隊伍來開鑿土匪窩還有石屋。”我轉過頭來,“吃飯前先談談這事。”
張小飛附和:“對呀!先談好再說。談得來了,酒肉伺候。談不來的,還是要把你趕下山。”
龍鳳哥走過來摟住張小飛的肩膀:“哥,至於嗎?”
張小飛馬上指著龍鳳哥說:“哎呦我去,我這不是戰術嗎?嚇一嚇他!”
莊家銘說:“你們的項目是漫山遍野都要這樣來搞啊,對吧?這樣有點藝術感。我突然有點激動。現在好難再找這樣的項目了。錢嗎,很重要,但是比起這個項目來,又不是那麼的重要了。這麼說吧!做這個項目,我會擁有一個值得銘記的名字;不做這個項目,我什麼都不是。工資待遇你開,上班時間你說,什麼時候要完成也是你說。”
我說:“我們項目現在剛開始,沒啥錢,要麼你就整個項目包下來,我根據你的工程量核算價格;要麼就你的團隊並入我的項目裡來,每個月開工資。兩個都可以。工程量的事,待會兒吃完我們回我辦公室裡去看看圖紙再算。”
莊家銘說:“你的項目就這一個嗎?”
我搖搖頭:“我的目標不僅僅就這一個。”
他恍然大悟:“哦,難怪龍鳳哥不時過來聊天的時候說起你們公司以後會怎樣怎樣的。我明白了,那我就願意旱澇保收加入項目組了。我的團隊成員總說事有得做,但總是在邊做事邊討要拖欠工資的路上,好累。”
龍鳳哥說:“不過我們可是有要求的。時間要求,質量要求,數量要求。”
他說:“你覺得從事雕刻石頭這辛苦行業的福建人會耍奸偷懶出工不出力嗎?”
我問莊家銘:“你們8個人是吧?你先要問問他們是不是全部都願意。願意的,首先過來這裡要去檢查一下身體,費用項目這裡出。你們長期雕刻石頭、打磨石頭的,粉塵吸收多,我怕矽肺病。這不是我怕擔責,而是我希望我所有的合作夥伴都能健康工作。每個人都是生產力啊!誰不希望生產力是蓬勃生機的?”
他看了看我,停滯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後再鼓起勇氣:“林總,你、你想到真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