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勞工這樣說,再看看魚骨停車場附近的狼藉一片,對比起來,我們的損失已經是算是很小的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慘,覺得有些事上天對自己很不公平,自怨自艾,可是當自己走多一步出來看看這周圍一對比,其實自己很幸運了,從來比慘都沒有贏家,自己不夠彆人慘,好像心裡舒服了,但是也許對彆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這樣一來,有什麼可慶幸的呢?當然,自己的胸懷也不會因此寬廣了許多嗎,畢竟自己就是個小人物,從來沒有偉人的那種天下為公的情懷,能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很不錯了。
我自己在心裡這樣胡亂的想了些這樣的理論和思維,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知所謂。唯有清醒知道的是,自己心裡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思維時候,其實分寸是已經開始失衡了。今天的現在開始,我要糾偏,不然對於我來說,做這個項目就是自討苦吃,簡直是將自己的人生下半場親手葬送了。好端端的搞什麼呢?從原來的房地產公司拿到賠償後,再去第二家公司即便是好死賴活的工作著,也不用像今天這樣誠惶誠恐的費著心,戰戰兢兢的走在鋼絲繩拉扯著的懸崖與懸崖之間。至少安樂茶飯還是有,每天正常上下班,回家逗兒弄女;至少現在的企業怎麼都會為你繳納公積金、社保和醫保,每月正常入賬,健康的生活有保障。有這樣的生活都不要,偏偏要來這偏於一角鳥不拉屎的懸崖上實現自己的所謂夢想,我當時的腦子是不是瓦特了呢?乾嘛呢?學影視劇裡的人讓自己無路可走背水一戰?背水一戰也是個個人都能成功過的,西楚的那位,背水一戰,最終還是以自刎終結了自己的輝煌。那好歹是曾經輝煌過,我呢?算是叫作夭折了。
而現在,自己就像現在很火的所謂前浪,你想不走,那麼就做好給後浪推著走的準備,如果後浪不客氣了,甚至將你直接拍沙灘上,情麵一點也不留的。
“龍鳳哥,有煙嗎?”我想了很多,本來想對他們仨說些什麼的,可是一出口,卻是問他拿煙。失神之下,我的思想和表達開始背道而馳了。
他楞了一下:“哦,有,煙一定是有的。”其實他不怎麼抽,但是要去應酬,華子怎麼都有的。而這些費用,公司全部報賬,我從來不去核實買了多少,抽了多少。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硬華子。打開盒子,抖了一根出來:“每次你抽煙,都是心裡在追逐著什麼。”他這句話挺有深意,了解我。
我將煙抽離了出來:“怎麼不是軟華子?”軟華子的價格比硬盒的要貴上近一倍,但是我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味道。
他咯咯的笑了:“這個時候,要硬氣!”然後又摸出打火機,zippo的,噌的一下打著了火,我湊過去將煙點著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不怎麼抽煙的人,裝備精良,Zippo價格不菲,也是我特意和他說要買的,一買買兩個,公司報賬,並且說如果有需要送人的話,將計就計送出去好了。某些時候,類似的小恩小惠,比你堂而皇之卻低調隱秘的去求人,效果要好得多。當然,要為送出去的這個Zippo編纂一個有經曆的故事以顯示君子至愛送人不吝,營造一種寶劍贈勇士的氛圍。
“這個Zippo,是一號選手還是二號選手?”一買兩個Zippo報賬,隻有曉蓉知道為什麼,蕭堅也不知道。我一直認為各司其職就好,沒有安排你該知道什麼,你就不要想去知道什麼,好奇害死貓。
蕭堅顯然明白這個道理,聽我這麼一問,他隻是淡淡的一笑而過。
龍鳳哥也抖了一支煙出來點上:“三號選手了。你給的故事,我闡述了兩次。”他邊說邊吐出煙圈,在這個濕潤的清晨,魚骨停車場裡,他吐出的煙圈給空氣濕潤了,似乎很圓,而且維持的時間挺久,比起潘若安去年在這裡給無人機拍的那幾個前後套圈的煙圈要圓很多。他轉過來特地問勞工,“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