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彆看潘若安還沒到三十歲，畢竟是從小就在家族企業裡熏陶，某些技巧還是拿捏得很到位的，一個字的疑問，就能帶出整個事情的推動，而此刻他的這個“哦”字發音，我甚至覺得有種推背感，推背的快感。我就不知道老程此刻的心裡是否如同銀海灣外海的波濤拍岸了。
“嗯，同感！”吳昊天的熱鬨湊得模棱兩可，不知道是讚成我的想法呢，還是附和一下潘若安的表態。這樣的表態，真是進退有據。或者是我想多了，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我怎麼就能這樣複雜化的想呢？蕉綠了蕉綠了。
老程的表情開始從我說喜歡第三個方案時候的不置可否，到現在在那張老臉的褶皺裡隱隱釋放了些得意的離子出來，我就知道大家其實都上了這老東西的當了！對於他來說，無論甲方是喜歡第一方案、第二方案還是拿出來陪跑的第三方案，采用任何一個，他都是贏家。這個時候，他發話了：“老林頭，那你說說喜歡的理由啊！”
“對對對！你說說！”潘若安也對我說，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期待，我能理解成這種期待就是他在尋求投資在這個項目裡必須要有人做出的安全感承諾，而這個人，必須是我。我這樣想，不是自我，而是基於整個項目的通盤考慮，懸崖玻璃屋+樹屋+山頂石屋+創意村，缺一不可。而我呢，是這個項目的領頭羊，我不表態，他不踏實。
想到這裡，我的腰杆子馬上就不自覺的挺了起來，男人嘛，必須要挺起來，---我說的是腰杆子。我說：“我喜歡這個方案不是因為緊緊因為這個項目的外形特彆，而是什麼呢？你們看看啊！整體是c型，像不像紅山文化裡的玉豬龍？如果遊客來到銀海灣，看到這樣的造型，首先會不會覺得非常特彆呢？然後，會說這樣的造型會不會給台風吹倒？當然，大家可以從某個角度來解釋成‘喧嘩取寵’，嗯，這個成語用得不是太恰當，大概這個意思吧！在大家有這種想法的情況下，就要看看具體細節了啊！等於你遠遠的看著像你走來一位美女，你對同行的人說遠處走來一位美女，同行的人當然會問你哪裡漂亮了是吧？”
“哎，林凡你這樣形容就很貼切了啊！對吧，潘總？”對於這種話題，隻要和美女沾邊的，吳昊天一定就有十二分的精神，還第一時間會和潘若安分享。
“對呀！就是！”潘若安也是這種沾邊話題的興趣愛好者，一聽到就笑意盈盈。然後，再一次感受到來自紫萱的死亡激光眼神。他便馬上收斂起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哎，這種比喻不是太恰當。嗯，本意表達是對的啊！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找更好的比喻嘛！”
我忍住笑：“好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吧！我們看看細節。這一枚玉豬龍，豬嘴下麵的的地板也是透明玻璃地板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小許，我沒看錯吧？”
許光明連連點頭：“嗯，林總看得很仔細！是的，我這樣做，是在向懸崖玻璃屋致敬啊！同時，能和懸崖玻璃屋相互呼應。這點也是程院長給我們設計時的要點之一。”
老程徹底氣揚，就差飄了起來了，如果此刻有一陣微風，我相信他馬上就能給吹到金帆頂上去。他說：“嗯，這個嘛！我們總是要給年輕人機會去發揮自己的創意嘛！至於說致敬懸崖玻璃屋，老林頭你可彆說我剽竊了你的想法哦！”
我樂了：“剽就剽吧！剽竊的剽啊！在座的各位不要耳背聽錯了啊！誰會聽錯？龍鳳哥？怎麼你就沒怎麼出聲呢？”我突然靈機一動，將話題的火燒到了龍鳳哥這邊。如果舉報龍鳳哥的行為是真的，那麼必定逃不開兩性關係上來，我倒不如就坡下驢好了，看看他怎麼反應。今晚他的反應比較少，不正常！放在平時，這種研討會，他會和我搶做奧斯卡男主角的。於是，我的內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掙紮。
龍鳳哥是個醒目之人，我的弦外之音他應該聽得出來。他少有的老成持重起來：“我覺得三個方案都好，挑不出不好的地方。”按照我對他性格的了解，如果平時的話，說到這裡，他一定會加上一句調侃的話“我覺得啊，倒不如就三個方案都建了吧！”但是今天他沒有，就連笑和笑的語氣都欠奉，明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