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滸有點兒激動,一種千裡馬終於遇上的伯樂的激動勁兒。我暗暗的笑了,這哪有什麼伯樂啊?我不是伯樂,我沒那麼高的境界。我始終認為,千裡馬與伯樂或者是孟嘗君食客三千的這個故事,必須是在一個宏觀的環境裡才能有實施的條件,我們一個小微企業,我們需要的是即插即用的人才,而不是像孟嘗君那樣食客三千養著等待激活,我們實在承受不了這麼高的鋪墊成本。當然了,那一天我們的企業到了碧桂園或者阿裡那樣規模的百分之一的話,我也會考慮設置碧桂園研究院或者阿裡的達摩院那樣的機構,現在我們考慮的是即刻的生存,生存,生存!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乾。在個人能力和團隊協同之間,你必須要找到平衡點。我們歡迎個人能力的突出,更注重團隊協同作戰。”
每次將事情定下來後,我心裡就突然輕鬆了許多,可矛盾的是,伴隨著這種輕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種未知的空洞感,是對未來的沒信心還是怎麼樣,我自己卻不能給出自己明確的答案,然後又進入了下一個循環階段,直至我所想要的局麵出現明確的信號或者十字路口時候,我才又會像現在這樣,深鎖愁眉或者莫名興奮。這種怪異的循環,我一直都認為是我的道行沒有達到一定的level,否則都會是輕鬆應對。
但是度假村目前的狀態呢,又是非常的好。你說好吧,其實還是一個大工地,印象中,大工地一定是亂糟糟的,但我們的工地,卻又看不出來是個工地而是像模像樣的度假村!每一個工地,井井有條,甚至還成了爭相打卡的第二。這也是我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地方。粉黛亂子草那裡,連砌一堵牆都能吸引不少人在工地現場指指點點,而畫家也挺會吸引人,施工圖紙是施工圖紙,施工人員是施工人員,看著施工圖紙砌出來的圖案卻不一定是完全符合圖紙的,但一定是比施工圖紙更加出眾的作品;火車主題區也是,施工現場卻沒有類似彆處施工現場的臟亂差,全是規規整整的,就連現場的工人穿戴在珊珊的要求下也整齊有加,沒有多餘的惡心小動作比如叼著煙嚼著香口膠或者檳榔,更沒有邊打電話邊施工的行為,就連每個人的安全帽上都有不同的個性小圖案,都是施工人員自己喜歡的圖案,這些都是畫家的傑作。現在旋轉鐵橋現場的打樁完成了,已經開始了鐵橋的裝配工作,讓我們覺得最意料的就是在這裡了,大家都在施工圍蔽範圍外的工程指示板上看著鐵橋圖樣,討論現場堆放得規規整整的鐵橋鋼架哪些和哪些是鑲嵌在一起組成的桁架,以至於施工才開始了幾天,畫家索性將鐵橋的施工圖調出來,另外配上安裝步驟,打印出來,放現場自取,這一舉動現場的吃瓜圍觀的討論得津津有味,更加讓我們感覺出圈的是,若男把這安裝圖紙放上我們的網站裡後,網絡上討論的那才叫熱火朝天呐!有專業的在說我們專業,有以為專業的在說我們不專業,反正說什麼的人都有,而我對於這一切,一點也不慌張,甚至覺得這種出圈,才是我們這個另類的度假村想要的,畢竟這種桁架工程安裝,步驟不能錯,也不應該錯,既然通過了建設部門的審核,當然也就不存在錯誤,所以才這麼有底氣將所有的步驟亮出來給公眾看,讓吃瓜的能在遊玩的過程中還順便上一趟生動的工程課,我們何樂不為呢?
我甚至在這旋轉鐵橋施工圖紙出來後想將它變成一組成年人的玩具,類似現在挺流行的鬥拱安裝的成年人解壓玩具,鬥拱安裝講究的是中國古代的精湛技藝,我們這旋轉鐵橋講究的是現代工藝。珊珊沒反對也沒讚成,我問為什麼,她說擔心設計上萬一有什麼問題的話,這個玩具就成為了口實了,而擅長鋼結構的柏君則有不同的看法,她認為這個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強烈建議我付諸實施。我想了兩天,將這任務交給了古靈精怪的小強,讓他在揭陽一帶找個玩具廠看看是否能做出來,我的要求是用鋁合金製作,顏色必須一致,能加上LEd燈。最後反饋回來的是一套這樣的1:50的旋轉鐵橋差不多要300元,至少500套起訂。當小強說要15萬元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拍了板,訂做1000套!但小強還說,如果要加上有電池驅動或者充電驅動的小火車,要另外加錢,每組小火車要差不多100元,我說可以確定下來。如果財務那裡不簽名,我就自己買單。我對這種安裝式的玩具其實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很感興趣了,這次是將我小時候的那種隱藏式的興趣給勾引出來了,我小時候很喜歡玩小刀,我老爸老媽說看到我玩刀都怕,見一次收一次,我的左手食指上的的那一道刀痕,就是在自己削木棍時候失手削到的,幾乎把一小塊肉都給削下來了。我玩刀是喜歡將木棍樹枝什麼的削成凹凸感,然後兩者接駁在一起變成一體。多年以後,當我上導遊培訓課時候第一次看見鬥拱結構的精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小時自己喜歡玩的原來和中國古代工藝有相似的地方;還有,家裡種的荔枝樹,圓牌都是槐枝,不好吃,老爸說想嫁接桂味和糯米糍,那一年的春天,隻要我休息,我就和老爸在山上爬上樹去嫁接。老爸見我那熟練的樣子,說原來你小時候喜歡玩刀是為現在嫁接啊?那你怎麼不考農業呢?我說不考農業是你說的吧?說農業太辛苦我熬不住。我剛出來的那個年代,農業確實也算是最為受苦受難的一個行業,麵朝黃土背朝天,我還真的不一定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