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喝得天昏地暗,對於我來說,沒一頓酒不是這樣的狀態。沒辦法,胃裡沒有酒精酶的存在,喝酒就是一種罪。我也不是因為沒有酒精酶就喝不了酒,興致非常高的時候喝高了也不覺得難受,相反的,興致不高的時候,哪怕聞了廚房裡的料酒也會有孕吐的感覺,---是的,沒說錯,就是孕吐的感覺,隻有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女人的孕吐是怎樣的難受。而今晚,是突如其來的一頓酒,對手還是兩個喝酒如喝水的肥虎瘦龍。
公司裡的所有建設項目,除了春暖花開比較慢還沒有將現場清理完場之外,還有就是銀海圓月在等采礦證,其他的基本上都到了收官的階段,這其中還是少不了李向東的從中協調。不得不說,雖然他已經不是朝中人,但是人脈還是依然存在的。沒有他,有些事情我們連門道都摸不到,因為太過複雜了,可能一個程序走岔了,就又要重來一遍,又要多等N個工作日。有他在,至少是門路道道的都清楚,這如同下圍棋一般,所以棋子都一樣,但是要下到哪裡,何時下,為什麼要在那裡落子,多是要全盤考慮的。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很多公司願意誠聘一些退了休或者是像李向東這樣直接從體製裡下來的人在公司裡當顧問甚至一把手了,原因就在其中。而我們,和其他公司有些不同,不同就在於在李向東還在體製內的時候我們的交集都是正正規規的,沒有任何利益交換,真真正正的那種君子之交屬性,那種我很冀望的打交道,而是不是吃吃喝喝後勾肩搭背口齒不清時候才能喊出一起都沒問題包在誰身上來的交往,結果是在李向東這裡實現了。所以,我對他的為人,一直都是偉光正的那種,而我們公司,也是需要這種偉光正的因子存在,而是是必須顯現在c位的那種。
不過,我心裡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似乎是我從小就有的一種感覺,總是在不好的這方麵靈驗無比。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和墨菲前世就已經是跨越地球邊界的莫逆之交,每次我身邊有啥不好的事都有他的身影出現。這種不安,不是來自我們公司內部的人員和事情,而是外部,並且是那種能在你意想不到時候出現打亂你所有設想的事兒。
這事說來就來。來的時候,就算是李向東這種在體製內很久的,也搞不定。因為,規定就是規定,沒有誰能例外。
管委會發來了一紙公文,說我們的粉黛亂子草地和魚骨停車場涉嫌侵占耕地,要退草還田,要退塘還田。
這一紙公文以來,我都懵了。
李向東問:“林凡,我們和村委簽訂合同的時候,這兩個地塊都是耕地啊!”
我說:“魚骨停車場原來是耕地不假,那是性質。但是我們接手的時候,已經部分是魚塘了啊!那粉黛亂子草地,原來就是一塊荒地。哎,應該是撂荒的。我大意了。應該是我大意了。這樣一來,怎麼整?”
他說:“這沒啥可申訴的。都是因為自己沒熟悉了解土地政策造成的。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補救。做什麼補救措施。”
“大不了就拆了唄!”我說,“我還不想為這些事兒煩惱呢!耗費精力!要麼就爽快一點,拆就拆了。複耕沒問題,這地還是我們的吧?”
“合同還是會繼續的,但是要恢複原狀。恢複成耕地。”他說,“這真的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