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離山縣看守所二號提審室。
裡麵的三個人都沉默著。
提審已經進行了將近六個小時,不但沒有任何收獲,還逐漸的朝著鬨劇的方向發展。
這絕對是宋進輝沒有想到的事情。本以為一個工作沒幾年的年輕人,被突然扔進看守所這種地方,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壓力下,很快就會崩潰。
自己再稍微引導,嚇一嚇,哄一哄,還不是讓他怎麼說就怎麼說。
隻要拿到口供,自己就以接到群眾舉報為由先立案,再上報市檢察院和紀委,把李青山拖下水。
後麵的事情,就和自己不相乾了。唐萬兵給的十萬塊,隻值這麼多。
如果唐萬兵想通過這個案子,把他的競爭對手徹底搞死,那就得加錢。
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
可事情的發展卻有點出乎意料。這個被自己當做突破口的雛兒,似乎有點難對付。
審問一開始,就極其不配合,從進了提審室就一言不發,任憑自己和張軍紅臉白臉的輪番上陣,就是低著頭不回應。
一開始宋進輝也沒當回事,這樣的人見的多了。以為什麼都不說就拿他們沒辦法。結果是隻要上點手段,吃點皮肉之苦,就會老老實實的配合。
這個周嚴倒好,才挨了兩巴掌,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從冤枉到救命,從檢察院打人,刑訊逼供到青天大老爺,逮什麼喊什麼,最後連“求求你們彆脫我褲子”這種不要臉的話都喊了出來。
這裡畢竟是看守所,不是他們檢察院,很多事情,私下裡都好說,但絕對不能鬨的人儘皆知。
看守所的所長和派駐監所檢察官已經來過幾次了,並且明確表示再這樣控製不住場麵,人就不能放在這裡。
體製內,你有關係,大家可以互相給個麵子,但絕對不能背鍋。這是規矩。
宋進輝看看張軍,示意張軍繼續動手。
張軍回了個無奈的眼神,卻坐在椅子上沒動。
開什麼玩笑,這家夥完全是不要臉啊,自己才打了兩下,他就硬是喊了將近一小時,這好不容易停下來,再招惹他,難道再聽他嚎一小時?
不是青年才俊嗎?不是說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都心高氣傲嗎?、
這完全不要臉的勁頭,算怎麼回事?
被宋進輝看著,張軍也沒辦法,人家是副檢察長,惡心的事兒,必須是自己這個小卒子做。
於是清了清嗓子;“周嚴,你不要。。。。”
“救命啊,打死人啦!”這邊一開口,周嚴就像被按下開關的複讀機,立刻又開始叫起來。
宋進輝的耐心消磨到了極限,隻好示意張軍去找管教,把這貨送回監房去。
今天看來是沒辦法繼續了,下次提審要換個方式。
看著張軍起身出去,周嚴心裡其實也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喊不動了,沒吃東西,又沒喝水,能扯著脖子喊一個多小時,周嚴都差點被自己的毅力感動。
檢察院的也好f院的也好,這裡的工作人員除了工作性質,其實和普通上班族沒區彆,說到底就是坐辦公室的文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