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直接噴在夏如初的衣裳上。
也噴在地麵上。
那是一種很濃的血腥味,還帶著某種腐爛的氣息。
旁邊路過的行人雖然暫時駐足,卻緊緊掩著鼻,一臉嫌棄。
有的人還在勸夏如初,“你還是彆救她了,否則一會兒賴你頭上就麻煩大了。現在這個年頭,好人難當。”
是啊,現在這個年頭,好人難當。
但夏如初還是義無反顧地扶著站不平穩的老人家。
她用力地抓著老人家的手,有些焦急,“爺爺,您怎麼了,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老人家擺了擺手,“不用了,沒用的,肺癌晚期……”
那一刻,不僅老人家的聲音無力,連夏如初也頓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死亡離她如此之近。
或許是她也是將死之人,就算近日病情穩定,可終究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活死人,所以她和老人家有著很強的共鳴。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人家,隻是用力地扶著他,“那我扶你到我車上休息一下吧。”
“姑娘。”老人家說,“可以幫我個忙嗎?”
夏如初一邊扶著她往路邊走,一邊應聲,“爺爺,您說。”
老人家:“我這衣服臟了,你能送我到附近的商店買套衣服嗎。因為我要去參加我徒弟的婚禮。”
夏如初也是要去參加婚禮的。
加上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弄臟了,與其回去換衣服,不如和老人家一起去買身衣服,再去參加喬長安的婚禮。
於是,她欣然答應了。
說話的功夫,司機已經接到了她。
見到她攙扶著一個病弱的老人,司機問,“太太,這位老人家是……”
夏如初扶著老人家,“彆問了,快把爺爺扶上車。”
司機:“可是我們還要去參加婚禮。”
夏如初:“沒事的,來得及的。”
上了車,老人家見她好好的衣服弄得臟兮兮的,好多血漬,很是抱歉,“實在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
夏如初:“沒事的,爺爺。”
她想安慰老人家,要他保重身體,但肺癌晚期,哪裡還有得治。
隻好一路上,跟他聊著一些其他的話題。
這一來二去,才知道老人家要參加的婚禮,也是喬長安和李遇的。
夏如初高興道,“爺爺,這麼說來你是長安的師父?”
老人家:“是。”
夏如初:“那您中醫很厲害哦,以前你在鵬城第一人民醫院的號很難掛地,都要提前半年排隊。而且聽說您救了很多人。”
老人家:“可是我救不了自己。”
他是祝由術的傳承之人,但他救不了自己。
肺癌晚期是真的。
往年他也違反祖訓,救過不該救的人,所以他能體會到徒弟喬長安的心情。
就連他給喬長安以及李遇平安繩,讓他們二人在一起,也是違反祖訓的。
這肺癌晚期,或許就是他被反噬的結果。
所以,他來見了夏如初,確實是如徒弟喬長安所說的,是一個不該如此命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