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喲。”金眸的鶴眯了眯眼睛,露出微笑,“看樣子,審神者已經很習慣這種驚嚇了嘛。”
“嗯…勉強算是吧。”上野涼擺擺手,站起身,走到居室的門邊,拉開拉門。
夜色清涼如水。那棵巨大的櫻花樹在庭院裡輕輕搖動,籠罩著一層薄霧。
鶴丸國永有趣的看著這個新任審神者站在門口。
上野涼凝視著外麵全然陌生的一切。他並不想接觸這些,但是在接連不斷的嘗試之後,上野涼也難得明白。
這並不是他不喜歡就可以改變的事情。
“審神者大人~”鶴丸國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一雙金眸耀耀生輝。
“看起來,審神者大人很習慣這種驚嚇了嘛?”
上野涼輕輕歎氣。不過他對鶴丸國永的性格也略有了解。
“的確比較習慣。”上野涼重新回到室內,坐下來,“沒事的話,接著休息吧。”
“誒?居然選擇了休息嗎?”一身白衣的四花太刀明顯有些不解,“哎呀哎呀,這可嚇到我了。”
怎麼樣也沒料到審神者會如此沒有乾勁。什麼都不說就算了,這種時候還能一派坦然的說出休息這種話。
鶴丸國永再一抬頭,一頓。
把自己老老實實裹在被子裡的審神者認真的點頭,“嗯,晚安,鶴丸先生。”
隻露出毛茸茸頭頂的少年睡的很快也很沉,絲毫沒有把目前的情況當回事。
他也的確做不了什麼。每次清醒的時候都在本丸的夜色中,大部分刀劍都已入睡,上野涼有心也沒有什麼條件。
還不如安穩的睡覺。一夜過後他又是一條好漢。
金眸的鶴蹲在他身後,手指輕巧的勾起沉睡的審神者一縷黑發。
他輕快的笑起來,儘管金眸裡是截然不同的冷意。“審神者大人…看起來和想象中的也還是很不一樣啊。”
上野涼沒能睡著。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說不出是什麼意味,好或者不好,隻是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灼意,定定的滑落在他身上。
黑發少年也因此睡的並不安穩。有些不安的皺了皺眉,上野涼猛然睜開眼睛——
“呀,審神者大人,感受到我帶來的驚嚇了嗎?”
白衣金眸的鶴蹲在他的麵前,低頭看著他。
臉與臉相貼,距離極近——近到呼吸聲都可以融入耳邊,那雙如同金屬般帶著點冰涼的眸子,正定定的落在他麵前。
鶴丸國永看著抱著被子往後縮了不少距離的審神者,慢悠悠的露出一個笑容。
“抱歉抱歉,嚇到審神者大人了嗎?”
“沒事。”上野涼搖搖頭,被這麼一打岔,他也不覺得這是自己安穩睡下去就能結束的局麵了。
“那麼,需要我做什麼?”上野涼直截了當的說,“或者,還是聊聊天嗎?”
目前見到的付喪神並不多。實話實說,上野涼也沒做好接觸這個本丸的準備。
遊戲歸遊戲,現實歸現實,把兩者混為一談才是不應該的事情吧。
鶴丸國永眨眨眼,“審神者大人想知道什麼?”
白發金眸的鶴一瞬間沉下情緒,沉寂的不像是剛才開玩笑的時候,無害的模樣。
他垂下眼簾,嘴角緩慢的挑起笑意。“審神者大人,1229號本丸,等待你已經很久了。”
在上野涼沒有存在之前,在不知道能夠把審神者拉進來之前。
這樣見不到審神者,得不到回應的日子似乎司空見慣。甚至中途換掉審神者,亦或是變成無主本丸也不是不能夠忍受。
說到底,刀劍們也是度過了許多漫長的歲月,有沒有審神者似乎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可是總會是貪心的。金眸隱隱染上了血色,雪白的衣角爬上幾縷暗紋,在夜色裡卻被隱藏的很好。
想要觸碰。想要更深刻的接觸,從而才用拙劣的借口去掩蓋自己的私心——就算是刀劍們,也是這樣自私的存在。
“我需要做什麼?”似乎察覺不到鶴丸國永情緒上的變化,上野涼開口道。
一向都很隨遇而安,現在也還算良好的可以接受自己目前職責的死宅上野涼,輕輕歎了口氣。
“那個,鶴丸先生,麻煩你講講審神者需要做什麼吧。”他說的很隨意,也挺無所謂。“雖然我能夠出現的時間很固定,如果有可以做的,我會努力試試看。”
白衣金眸的鶴一頓。下一刻,那種危險彌漫的氣氛蕩然無存,他仰起頭,露出一個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