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幫幫苗哥兒家吧。”雲溪對葉源道。
從落英村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想這個問題,兔死狐悲,王家也不過是不想賣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花,卻被人給害成那樣,實在是讓人心裡難受。
葉源道:“幫是肯定要幫的,隻是你彆著急,我讓信兒勇兒兩個去打聽打聽,把事情弄清楚了咱說。”
“行吧!”雲溪道。
一想到她走的時候苗哥兒那不舍的小模樣,她就覺得難受的慌,誠然苗哥兒未必會像現在一樣一直喜歡園藝,長大了也可能會走彆的路,可在他喜歡的現在,不讓他學剝奪他的自主選擇卻是不對,也讓人心中不忍。
她是真喜歡苗哥兒,這小孩比雲開那皮小子懂事不知道多少倍。不過說起雲開,她還真有點想他和雲霄了,皮是皮了點,但小孩子嘛,哪有不皮的,隻要不是那無法無天的就行了。
在福利院長大的她,可是深深地知道,乖孩子不等於好孩子更不等於有前途孩子的道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乖孩子,等著被人忘記吧!
雲溪細細地研了墨,給雲霄和雲開還有姥姥家哥寫了厚厚一摞信,其實說的話也不多,可字寫的大啊,不知不覺就好幾張了。李四姐見雲溪寫信,也急急忙忙地提筆給張三娘寫了一封,同樣是厚厚的一個。
正寫著信,李四姐進來為張暢道歉:“雲溪,對不住,我姥爺他……唉,我也是拿他沒辦法,剛我說了他一路,他不但不認錯,還信誓旦旦地說是在幫你。”
“……那你替我謝謝他!”雲溪咬牙切齒地說。
“不過雲溪,我覺得我姥爺說的也有點道理,”李四姐找了張凳子坐了,“你聽我說啊,我姥爺是這樣想的,你們家不是還有張國子監的推薦書嗎?不如就給那個王二郎,然後那就讓那個王家的家主去幽州幫你種月季去。”
“那怎麼能行,那不成了挾恩圖報嗎?不行不行。”雲溪搖頭,她可不想趁人之危,張暢果然不是好人,那麼快就想著算計人家了。
“說的就是啊,我姥爺他啊,老是異想天開,王家雖然遭了點難,可家裡的東西都還在,遠沒到山窮水儘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到我們那窮鄉僻壤去。雲溪,不是我說,這京城如斯繁華,想在這找個老圃去幽州,有點難啊!”
“找不到就不找,經驗都是積累的,過幾年你我都是老圃,有什麼了不起的。”雲溪無奈地說。今個林氏在家招待了幾個街坊,就試探著幫她問了問,沒想到這東京城不但地貴房貴,就連人口也是貴的很,一個灑掃的,一百貫;一個針線上的,要200多貫,一個廚娘,竟要價300多貫,不用說,還都是足陌。至於她想要的侍弄花草的,更貴,還有價無市,好多富貴人家都是找牙行請稱作園門子的臨時工,價錢還不低,上門一天少說兩貫錢。這年頭一般人勞動一天也就四五十文,二三十文的活也多的很,園門子一天掙的就夠普通人掙一個多月了。
嚇得林氏都沒敢說自家閨女也做些花草生意,怕雲溪被鄰居拎去做勞力。
所以她聽林氏一說,就立馬死了找老圃的心思,用不起,太貴!
和李四姐說了一會話,雲錦秋蘭和柳宣回來了,又過了沒一會,葉福葉祿兩夫妻也回來了。趁著還沒開飯,一家人就聊起來。
“這東京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家家鋪子裡都是人擠人,說不好做也真不好做,聲音不好兩三個月換個東家的地方也不少。今個去看酒樓茶樓,居然有七八家急著出手的。”葉福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一臉感概。
“有大娘的手藝在,福伯你還怕賠了不成,隻管撿那最好的盤過來就成。”柳宣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