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嶽母,先不忙哭,到底怎麼回事,先說說。”葉源急於了解情況,這到底得罪的誰?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不想兩個老人傷心不已,說話斷斷續續,讓葉源不得要領。
“我來說吧。”張大娘從廚房領了茶壺出來,給葉源葉福倒了茶,自告奮勇要幫助說明白。“被打死的那個是新來的縣太爺的小舅子,跟著的隨從說林小郎君撿了他的荷包不還,還把他們主子打死了。”
這可真是倒打一耙啊,明明是調戲不成意外死亡,反誣陷彆人為財害命。葉源也是氣的不行。“沒聽說縣太爺有小舅子啊,不是說他夫人家中隻有姊妹三個嗎?”
“是新娘了,他夫人雖然彪悍,可那又怎樣?沒兒子傍身啊,和她娘一樣,隻得了三個姑娘。無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不?縣太爺不知道從那納了個新娘,長的花容月貌,如今還懷了身子了,據說啊,縣太爺寶貝的很,三天兩頭送衣裳首飾,屋裡燒三個炭盆,暖和的很,穿薄衫子都要出汗呢。風頭都要蓋過正房夫人了。”但凡女人都有些八卦之心,張大娘顯然是其中翹楚,縣太爺家裡的事情也說的有鼻子有眼。
待八卦完了,又惡狠狠道:“幸好老天有眼,將他收了去,你是不知道,縣太爺這小舅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才來咱們縣沒兩個月,就糟蹋幾個姑娘了。就是,可憐了我們小郎君了,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完這些,張大娘突然靈機一動,問道:“小郎君是不是跑你家去了,除了你家,他也沒地方去了。”
葉源趕緊搖搖頭,說沒見過林東陽,他是有事來縣城才碰巧的。他可不敢說出實情,張大娘雖然一片熱心,可這嘴碎了點,萬一說出去就不好了,還是等實情解決了再說吧。
“那這鋪子是誰砸的?”說了半天,張大娘也沒說到正點,葉源隻好直奔主題。
“是那死了的家人,他哥哥,嫂子,爹娘都來了,哎呀呀,帶了好多人啊,雖說沒穿官服,我都認識,裡麵還有衙門裡的衙役呢。哎,真是有權有勢,衙役都成自己家的了。”張大娘說著說著去了難過,竟流露出羨慕之色,恨不得那領著衙役鬨事的就是自己。
“光砸了鋪子,沒說彆的?”
“說了。”接話的是林氏的娘張老太,“說了,不但鋪子裡的皮貨都搶去了,還說要拿二萬兩銀子賠了,不然,就發海捕文書,將東陽抓進大牢。”張老太說著大哭起來,“彆說二萬兩銀子了,就是二千兩銀子我也沒有啊,還不如要我們的命呢。”
葉源皺起眉頭,彆說林家掏不出,就是他也掏不出啊,葉家人口簡單花銷少,積攢這麼多年,也不過有一萬多點銀子,以後孩子讀書、嫁娶都靠這些了,況且,就算是他全掏出來,那也不夠啊。
“是啊,這不是逼死人嗎?尋常人家,十兩銀子都過一年了。兩萬兩,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多錢!”張大娘也憤憤不平。她家開個雜貨鋪子,一年也不過賺個百十兩銀子,這還是近幾年的事,早些年,哪裡賺的了這麼多,不過糊口罷了。林家的皮貨鋪子比自己賺錢,可也多不到哪去。張大娘說罷,歎息一聲,出去做飯了。
等看著張大娘進了廚房,葉源才轉回來安慰兩個老人家,給她們說了林東陽的情況,叮囑她們不要說出去,等實情解決了再說。
“解決什麼,這怎麼解決,是你有錢還是我有錢,都給他們了孩子們怎麼辦?”林老漢一聽兒子有著落了,心裡也不急了,大聲吼起葉源來,“讓東陽趕緊逃走吧,走的遠遠的,以後也不要回來了。老伴,錢藏那了,趕緊給源哥兒說說,趕緊回去,把東陽送的遠遠的。”
“嶽父、嶽母,那不是辦法,總不能一輩子躲躲藏藏吧,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葉源連忙攔著,一旦縣令下了海捕文書,一個沒有出過門的年輕人能跑到哪裡去,更何況,沒有戶籍,去那都得躲躲藏藏。
“我可憐的兒啊……”老太太一聽泄了氣,又哇哇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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