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守門的聽了葉福的話,不敢怠慢,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分出一個人往趙家去了。
趙文彬尚未娶妻,不過他屋中女子可不少,大著肚子的就有兩個,也算是給他留了後了,此刻正在靈堂哭哭啼啼,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除了趙文彬,這家就沒好色的人了,如今趙文彬死了,估計她們不是被遣送回家就是被賣的下場了。眾女子越想越傷心,哭的也越發的慘了,所以這喪事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
報信的回來的時候,趙文康剛給弟弟燒了紙錢,正在偏屋裡坐著喝茶。
“一萬兩,真是這麼說的?”趙文康頗有點不敢相信,那皮貨鋪子,就沒幾件貴重的皮貨,竟能有如此厚的家底?
“不是林家有錢,是他的女婿,河灣村的,家裡有幾百畝地。”報信的顯然也將葉源葉福的身份打聽清楚了。“聽說,這葉源同前任縣太爺很有些交情,與那些主薄小吏們也大都認識已久。據說,他還有個姐姐,嫁到幽州城的大戶人家,外甥還是今年的解元,前途不可限量。”
“女婿,女婿。”趙文康端著茶杯沉思了半響,道:“就這麼辦吧,一萬兩,兩清。”
“不請示一下老爺子?”報信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大郎君就這麼做主了?
“嗯……”
“是,小的馬上去通報他們。”報信的下人馬上恭順地回答著退了出去。看來,二郎君一死,這家也要換人當了。
得到回信的葉源,微微一笑做了安排,“葉福,明天一大早你就出城,取一萬兩銀票回來。還有,讓萱娘收拾屋子,接嶽父嶽母家裡住。”葉福自是從命,隻心中暗暗不忿,算了,日後再收拾這家夥就是。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葉源早早等到了回家一趟的葉福,卻還是沒有等到鬨事的趙文康,莫不是那個家夥變卦了?葉源蹙眉,不管是對簿公堂還是葉福的法子,都不是什麼好的辦法,畢竟,人死了這也是事實。而死人,一旦立案,就不是能私了的事情了,林東陽就算不用償命,也得不了什麼好,牢獄之災是跑不了了。
“不來也好,不來也好,一萬兩白銀啊,把我們老兩口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啊!”林老頭得知了這個結果隻後一直可惜銀子,可也推辭不得,東陽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如今見趙家一直沒來人,都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哭了。
“爹娘,放心,一定會來的,這趙文康人稱“死要錢”,你們住縣城,應該比我清楚吧?”葉源慢條斯理地安慰兩位老人家,“想必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
被葉源等人念叨的趙文康不是被事情耽誤了,而是被他的爹娘耽誤了,原來他那爹娘昨天被他一忽悠去林家鋪子鬨了事,要了錢,不想過了一夜還是覺得兒子死的冤,死的可憐,自己的親兒子啊,怎麼能要點錢就將人放過呢,豈不是那兒子的命賣錢,花著也不安心啊,所以呢,反悔了,要到衙門去告,去立案,一定讓那小子償命不可。
趙文康能願意嗎?本來弟弟花錢如流水,他就心焦肚裡疼了,弟弟多花一文,分家時候他不就少分了半文錢嗎?當然了,如今人都死了,他就大肚不計較這些了,回頭將那些女子一賣,錢也回來的差不多了。可這眼看就要到手的銀子竟然不要?那怎麼行?一萬兩啊,不是一千文啊,看得見摸不著,這不是活生生要他的命嗎?。
於是乎,趙文康聯合自家婆娘同自己爹娘吵鬨了半響,最後,動用武力,將他爹娘關起來了。任憑老頭老太太喊破腦袋,也沒人搭理,一萬兩銀子啊,下人們表示一輩子也不可能賺那麼多,不過見見總可以吧,而且,說不定自己也能沾上光呢!
到了下午,葉源終於見到滿臉抓痕的趙文康。一人想早點拿錢,一人想早點了事,兩人也不多言,葉源早寫好了切結書,趙文康看過,簽名、按手印,又找那城裡有名望的做了見證人,這也是葉源早找好的。然後一手交銀票一手交切結書,一件人命案子就這樣了了。
做完這一切,葉源拱手謝過幾位見證人,許諾日後一定設宴致謝,隻眼下事煩,就不招待了雲雲,將人送了出去。
回轉來,就收拾行李,打包細軟,將林家二老抱上車安頓好,就一路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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