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中間的隊主屈檜僅僅三步,就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來到了許進的麵前,上下打量著許進的同時,臉色由冷峻轉為微笑,“師弟是哪一院的?”
許進連忙行道院的拱手揖禮,“見過師兄,小弟是道院這一屆點星季的弟子。”
“這一屆點星季的弟子?”屈檜打著著許進,馬上就明白了,臉色轉冷。
點星季的弟子,實際上還並不能算是真正進入了道院,點星成功才算。
但看腰牌,畢竟是貨真價實的道院弟子,也不能直接翻臉。
“這會正是晚課時間吧?師弟不去晚課,怎麼在城裡亂逛?”這算是例行詢問了。
一念間,許進心頭閃過許多理由,但都經不起查證推敲,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道,“點星季將終,我點星未成,心頭苦悶,就出來散散心。”
看著許進,屈檜的神情徹底轉冷,心頭有些惱火。
你一個點星無望的貨色,怎麼有臉攀他做師兄?
至此,屈檜再也沒有任何與許進說話的欲望,一臉的嫌棄。
“帶下去,送到道院的巡星衛辯明身份。”
說完,就帶著大部分郡衛離開了。
離開時,那幾個凶神惡煞的郡衛看著許進還有些眼饞。
可惜,眼前這家夥有道院腰牌,要不然,這樣臨街抓到的疑犯,怎麼著也得榨出三兩油來。
畢竟這樣的全城大索邪魔的機會,可不多。
許進尷尬的同時,卻是鬆了一口氣。
暫時安全。
半個時辰之後,許進被兩名郡衛押送到了道院一側的巡星衛駐地,滿臉絡腮胡子的崔天奇接收了許進,他是巡星衛的旗主,也沒做甄彆,辟頭蓋臉就是一通訓。
“我教星武時,無數次的提醒你們,無論點星、還是星武,又或者是作戰,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夠放棄!
古往今來,星紋消失最後一刻點星成功者比比皆是。
你還點星無果,心頭苦悶去散心?
咋能這麼慫?”
一連幾指頭點在許進的額頭,直接將許進點倒在地,看得崔天奇吡牙裂嘴。
這也太弱不禁風了吧?
“崔教頭,對不起!”
這崔天奇,是許進在道院內教星武的教頭之一,對瘦弱的許進是很有印象的。
“趕緊走,離點星結束,還有好幾天呢,不要放棄!”
許進道謝離開,身後又傳來了崔天奇的聲音,“這些天不要亂跑,郡內有邪魔蹤跡,正在大索。”
許進轉身道謝後離開,卻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郡內有邪魔蹤跡,不是因為他禳星。
回到那大通鋪宿舍,其它少年還在晚課,空無一人,十分安靜。
平息了一下心情,許進索性趁著這時間研究起了這參鬥台。
每日一拜,可得星光一縷?
怎麼拜?
宿舍內,許進按之前禳星的步法,對著北鬥九星的方位,默念祭文拜了一拜。
沒動靜。
又到了宿舍後方空曠處。
又拜了幾拜。
還是沒動靜。
許進傻眼了。
難不成這所謂的每日一拜,每次都要開壇禳星祭拜,才能得到星光一縷?
那不要命嗎?
麻煩不怕。
問題這香燭玉圭油燈,可不便宜,許進可沒那麼銀子再置辦一份。
攢,那得攢多久?
這次還是靠著老爹許大江,才湊足了銀子。
皺眉間,許進再次閉目,參鬥台再度出現在腦海中,一盞星燈,明耀閃亮。
莫不成是在這裡拜?
可在這裡怎麼參鬥拜星呢?
這個心念浮現的刹那,參鬥台正中,忽然間出現了一個盤坐著的模糊無比的虛影。
或者說,這個虛影其實一直存在,隻是許進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這誰?
“這好像是我啊?”許進忽然間就懂了。
下一瞬,許進忽然間心念一動,這個盤坐著的模糊虛影,忽地起身,手捧玉圭,立在壇中,對著天空拜了一拜。
忽然間,參鬥台的上空,就多了一道光華。
一縷星光。
“每日一拜,得星光一縷?”
許進有些明白了。
但這星光能用來做什麼?
用來修煉?
這是許進第一時間就想到的。
但這會許進也不敢瞎試,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狀況。
外邊可正搜捕邪魔呢。
道院的晚課時間是戌時三刻到子時整,也就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到十一點,足足三個小時出頭呢,研究無果,許進默默的把留給許大江的那封信撕碎,然後躺在床上。
穿回家失敗,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這一世的未來。
或者說是思考一下這一世的路怎麼走。
不到半小時,思路就清晰了。
第一條必須是想儘辦法的治好身體的先天心疾,活下去,必須好好的活著。
想要活下去,方法其實就簡單了,繼續修煉,想儘辦法的點星成功,看看能不能通過修煉,徹底治好這具身體的先天之症。
若真無法點星成功,那許進也隻能通過前世了解點的那點淺薄的醫學知識也延長壽命了,那估計就比較慘了。
第二條就是要多賺銀子。
無論前世今生,知恩圖報,那都是必須的。
要賺銀子,好好回報一下這一世對自己頗好的許大江,好好的嗬護那個溫婉可人照顧她的妹妹許薑。
說實話,許薑兒給許進梳頭,是如今許進最享受的事情,更是前世今生最安寧的時刻。
至於改善這一世的生活條件,那都是順手的。
第三條,就是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搞清楚這參鬥台的用法,說不定,這是許進在這一世立足的關鍵。
鼎沸的人聲將許進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剛想悶頭裝睡,睡許進邊上的小兄弟錢小虎就推了一把許進,“進哥,寧瘸子喚你呢。”
正裝睡的許進翻身起來,一巴掌就抽向了錢小虎的後腦勺,“你小子記性跑哪了,可不能大大咧咧亂叫,那是寧教頭。”
因為寧教頭頗嚴厲,動輒鐵拐就來了,許多少年私下裡叫寧瘸子。
錢小虎趕緊賠了個笑臉,“這不是在私下裡嗎......”
“私下裡也不行!”
“對了,知道寧教頭叫我什麼事嗎?”許進麻利的穿鞋下鋪。
這錢小虎才十六歲,心眼挺好,就是人還小,許多事不懂,許進前幾次發病,都是他給許進喂的藥。
“不知道。”
鐵小虎搖了搖頭,“寧教頭說隻要你能爬起來,就讓你去找她。”
這讓許進有些嘀咕。
晚課時許進告的是病假。
這麼晚了,寧教頭找他什麼事呢?
訓他?
疑惑中,許進麻溜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