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吾其詞“我爸總不會什麼都不給我吧?”
“我家老頭子這幾年一直在瑞士養老,”傅司九徐徐道,“陪在他身邊的,是最年輕的三太,老頭子最喜歡的,也是三太的孩子,前些年差點把集團交給她,若不是我大哥大姐強勢,我們這一房會被啃的屍骨無存。”
傅家腥風血雨的場麵,是馮蕪想象不到的。
太陽底下無新事,不過分大小罷了。
在傅家的環境中,不爭也得爭,不搶也得搶,你的存在,就是對他人的威脅。
“馮家的局麵,”傅司九散漫,不言而喻的提醒,“是你不搶,就可以父慈子孝,一旦你有了念頭,怕會成為真的馮小草呢。”
他低低笑了聲“倒不是在意那點財產,如果你不甘願,這局不是不能破。”
馮家目前風平浪靜,一是小力年紀還小,二是馮蕪的主動退讓。
而馮蕪的“退讓”中,有幾分是情願,又有幾分是被迫。
這番話觸及到人性陰暗,馮蕪唇瓣抿緊,沒繼續深談。
“我媽媽給我留了點東西,托給律師了,”她輕聲說,“但要等我滿25周歲才能交給我,我沒想過要跟小力爭什麼。”
傅司九把車停進車位,漆黑的眼睛凝住她“不喜歡就不爭,咱們不差那一點。”
“......”馮蕪默了默,糾正他,“是我。”
不是“咱們”。
傅司九喉嚨裡溢出笑,手在她腦袋上稀裡糊塗揉了把。
“等我兩分鐘,”他長腿邁了出去,“去買包煙。”
還沒走,傅司九手機響了,他掃了眼來電人,不知在想什麼,若有所思的。
下一秒,傅司九把手機扔回車內,淡淡道“幫我接,說我不在。”
“......”
關車門前,傅司九意味不明補了句“喊家姐。”
“......”
鈴聲持續不斷,上麵“傅全瑛”三個字仿佛帶著威嚴,馮蕪手足無措的滑到綠色鍵上。
車子密閉的空間內,電話甫一接通,對麵女人嗓音凶猛,用粵語說了一串“仔,夠膽唔接你阿姐電話,隻腳畀你打斷,信唔信?”(兔崽子,敢不接你阿姐電話,腿給你打斷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