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名分的通房,跟彆的丫鬟一樣睡通鋪,這是規矩。
“今晚就睡這,陪著我。”
他本來也沒想讓她走,都要睡著了,發現她往外走,還以為她是肚子餓了渴了,沒想到居然還在守規矩,分明腿都軟了,謝懷則有些挫敗。
“世子,這不合規矩。”
“在集瑛院,我就是規矩。”謝懷則隻是一句話就堵住了的嘴。
他雙手穿過她膝蓋,一把將她抱起,倒在床榻上。
“睡覺。”
不一會兒,便有些困意,她被折騰的實在太累了,梅花與柏子的清香侵入她的鼻間,她是丫鬟出身,習慣跟彆的丫鬟睡大通鋪,有些丫鬟愛打呼嚕放屁她也要忍著,時間長了,就練出在哪都睡得著,畢竟第二日主子可以偷懶,奴婢卻還是伺候人的。
謝懷則卻失眠了,側過身,凝視著身邊這個姑娘。
她睡覺很老實,仰麵躺著,雙手交握,呼吸沉靜,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她無法呼吸導致嘴巴張開一個小小的縫隙,連舌尖都露出來了。
謝懷則笑了兩聲,輕輕地,不再惡作劇,不知為何胸口好似有什麼在鼓噪,咚咚咚,讓他根本睡不著,隻能怔怔凝視著她的側臉。
他忽然有些不滿起來,她怎麼能這麼平靜呢,睡得這麼沉,心中有鬱氣,居然睜著眼硬生生挺到天將微白,才睡著。
“世子,該起了。”
“唔,稍微再睡會兒。”
謝懷則一把將人拉住,直接摟到懷裡,讓她不能亂動。
羞的沒辦法,紅硯她們就在外麵,隔著一層紗帳,她們捂著嘴笑很是曖昧。
“世子,世子……”
“怎麼這麼吵鬨,乖一些。”
他的手緊緊地箍著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紅硯從外麵遞過來濕布巾:“姑娘,你給世子擦擦臉吧,激一下世子就起來了。”
“這,這行嗎?”
“世子說的今天要去書院,不能去的遲,沒事的,您就做吧。”
一咬牙,給謝懷則擦了臉,他果然打了個激靈,睜開眼:“作什麼,反了天了?”
一抬頭就看到不知所措,拿著濕毛巾人都傻了,而外麵那些丫鬟倒是靜悄悄的很老實,一看就知道是紅硯的主意。
他瞪了一眼紅硯,認命起床。
紅硯對擠眉弄眼,趁著謝懷則洗漱穿衣的空,湊到身邊:“世子叫我們用冷水給他擦臉,可每次擦了他都要生氣,黑臉好長時間。”
“所以你們就讓我做這個惡人?”不敢置信。
“衛嬋姑娘是世子的房裡人嘛,世子不舍得罵你的。”紅硯跟另一個丫鬟對視一眼,笑的曖昧。
她們私下嘀嘀咕咕,怎能逃的了謝懷則的法眼,難得看那姑娘羞窘,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用完早膳,謝懷則離開,隻剩下她們幾個丫鬟時,更是百無禁忌,紅硯甚至直接湊過來打趣,說她好手段,已經可以留宿了,將來得個正經姨娘的名頭,是指日可待。
說的臉紅的不像話,差點不理她。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臉生的丫鬟前來,自稱是郡主的人,來歸還那扇玻璃屏,這兩個丫鬟跟廣宜郡主是如出一轍的傲琚,鼻孔都要長在額頭上了。
“這位就是衛嬋姑娘?聽說你繡活不錯,我家郡主給你臉麵,願意用你的繡活,順便叫我們把花樣子拿來。”
紅硯不滿:“兩位姐姐,衛嬋姑娘不是府裡的繡娘。”
那丫鬟微微抬眼:“放心,我們郡主不白用你,這是定錢,若是做的好,我們郡主另外還有賞。”
跟著那堆花樣子放在一起的,是兩錠銀元寶。
握住紅硯的手,輕輕捏了捏:“請兩位姐姐放心,我會好好繡,隻是我畢竟不是繡娘,尋常還要服侍世子,這工期可否延長一些?”
“這個好說,慢工出細活也可,隻要讓我們郡主滿意,少不了你的好處,衛嬋姑娘,你可得好好的繡,我們郡主是何等人物,眼光可不低呢。”
送走那兩個丫鬟,紅硯為她打抱不平:“郡主這分明是瞧不起你,指使你乾活,拿銀子羞辱你呢。”
心裡都要樂開花了,給了銀子還叫羞辱?那還是快快多拿銀子羞辱羞辱她,她實在缺錢。
“她是郡主,還是客人,身份不同,不要跟她計較。”
廣宜郡主的確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但銀子也是實打實的給了,足足有十兩,是她三個月的月錢,就算是為了錢,她也得忍下這口氣。
等看到那些花樣子,已經確定,廣宜郡主的確實在為難她,那些花樣子,除了各式各樣的小貓,還有一扇一人多高的穿花牡丹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