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的縫合技術很好的,縫好了之後,以後傷疤會很淡,隻有一條線。”傅昭寧以為他很害怕,就解釋了一句。 安年倒是震驚了。 “我這傷,不會留下一大串醜陋的疤?”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條小腿以後會有一大道很醜陋的疤了,應該還會崎嶇不平坑坑窪窪那種,但是傅昭寧竟然說隻會有一條線那樣淺淺的痕? “不縫合的話,會的,疤會很嚴重。但是縫合就不會。”傅昭寧說。 “你到底縫不縫?”蕭瀾淵已經不耐了。 他都不願意讓傅昭寧給他治腿了,安年竟然還敢猶豫。隻要再猶豫個一會,他立即就帶走傅昭寧,讓他留疤去。 蕭瀾淵又瞥了一眼,然後說,“寧寧,要不然就給他包紮上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又是傷在腿,平時看不見,有什麼所謂?” 他之前臉上的毒疤都有。 安年哪裡是猶豫? 他是在震驚,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聽到蕭瀾淵的話,安年都不由得歎息著,“雋王,我的腿就不是腿了嗎?能不留疤我為什麼非要留?我對疤又沒有什麼興趣。” “嗬。” 安年不理他,對傅 昭寧說,“我不怕,請王妃縫合。” 傅昭寧點了點頭,“現在天色還亮,我很快縫合好的。” 借著藥箱的遮掩,傅昭寧從製藥室裡取出了專用的針線,很快穿好開始給他縫合。 “安大人可以跟阿淵聊聊天,不要看著我縫合,避免生理不適,增加痛感。” “雋王可能沒什麼話想跟我聊的。”安年說。 他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當然是要親眼看著傅昭寧縫合了,哪怕是在自己的腿上。 而且傅昭寧好像用什麼藥水給他傷口塗上了,很快他就覺得傷口那裡沒有多少知覺,哪怕看著她將針穿進自己皮肉裡,拉出線,也沒有感覺到多痛。 隻是那種視覺衝擊,確實讓他差點兒有點兒繃不住。 “看著吧,聊什麼?能看看寧寧縫合,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蕭瀾淵也站在旁邊看著。 見傅昭寧是用針縫和鑷子,基本上不會怎麼碰安年的腿,他心裡略微好受些。 以前他就知道傅昭寧的醫術比他知道的大夫都厲害,所以他也不止一次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她的病人不會隻有女子,總得接受她會給男子醫治的。 就是這個人是安年,他心 眼兒放不大。 安年倒是對蕭瀾淵另眼相看了。 雋王能夠接受,心胸已經出乎他的意料。這肯定是把雋王妃愛慘了,才能接受她的一切,不想控製她吧。 安年本來以為要縫合是件很複雜的事,還不知道得縫合多長時間呢,誰知道傅昭寧的動作快得讓他差點兒反應不過來。 她飛針走線,姿勢竟然還很流暢優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繡花呢。 而且速度很快,根本不用仔細研究下針的位置,哢哢幾下,在安年還沒有在那種衝擊中回神時,她已經打結剪線了。 傅昭寧縫合好,又拿了藥給灑上,然後讓白虎接手包紮。 與她相比,白虎的動作就顯得很笨拙。 但是他們包紮好像差不多也都是這樣的,應該就隻是因為傅昭寧的動作太熟練太優美對比出來的。 “好了,五天不要碰水,過幾天我給你拆線。” “這就,好了?”安年愣著問了一句。 “怎麼,覺得縫得不過癮?”蕭瀾淵又接了他的話,“要不要本王在另一邊給你劃一刀?” 傅昭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彆鬨。” 安年抬眸看向蕭瀾淵,“對了,雋王,你知道的吧 ,福運長公主——” “雋王。” 安年的話還沒有說完,月亮門裡麵傳來了一聲嬌弱的聲音,用著楚楚可憐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語氣,喊著蕭瀾淵。 蕭瀾淵看了過去。 福運長公主這是真的瘦了一圈! 而且臉色蠟黃,眼睛紅腫,被沉香攙扶著都跟站不穩一樣,弱柳扶風。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蕭瀾淵不解。 他當然知道福運長公主在這裡,他們的信上都寫了。 安年眉輕挑,“那她本來是怎樣的?哦,下官忘了,去年雋王去過大赫,聽聞當時救過福運長
公主的命,對吧?” 茶言茶語的禦史大人,有點想報剛才雋王對他嘲諷值拉滿的仇。 雋王說福運長公主變成這樣,那說明他之前對福運長公主的模樣記得清楚的嘛,這才會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變化。 還說不拿正眼看彆的女子呢。 雋王瞥著安年,“安禦史這嘴巴也傷著了?要不要縫合?” “雋王可不能惱羞成怒。” “本王隻是覺得安禦史聒噪罷了。” “哪裡,下官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啊。” 傅昭寧無奈地打斷了兩人幼稚的內訌。“二位,要不然先聽聽長公主 殿下是想說什麼?” 但是她也已經走向了月亮門,同時對蕭瀾淵說,“你彆過來。” 福運長公主和沉香這對主仆可是病著呢。 她怎麼可能會讓蕭瀾淵接近她們? 但是主仆二人聽到了傅昭寧的這句話,卻都覺得傅昭寧又是在拈酸吃醋,阻止她們接近蕭瀾淵。 沉香氣得很,但當著雋王的麵,她也不敢對傅昭寧說什麼。 她眼珠一轉,對傅昭寧說,“傅神醫,跟您說一件很奇妙的事,之前我們長公主一直咳得厲害,但是剛聽到雋王來了,她竟然不怎麼咳了!您說,這是不是很神奇呀?” 傅昭寧挑眉,她看了福運長公主一眼,出來這麼會兒,她確實沒有咳嗽。 “幽清觀主說過,我們長公主和雋王命數相契,您說,會不會有這個原因啊?”沉香又問傅昭寧。 傅昭寧忍不住一笑。 “真要我說?” “您說。”沉香眼神挑釁地看著她。 “真要我說的話,不會。巧合而已,正好長公主這會兒緩了一下,也可能是她對於王爺的到來十分狂喜,情緒和精神上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暫時不咳。” 傅昭寧的話音剛落,蕭瀾淵的聲音跟著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