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饒有興致圍觀的安希爾忍不住笑出了聲。
反應過來的豬扒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不行喵!至少不能是香蘭喵!”
安希爾笑嗬嗬地走了過來,用力搓了搓豬扒的腦袋,“豬扒啊,有時候,有些事,可由不得你啊。”
今夜的古塔秘境,看不見一絲雲彩,天色晴朗得不可思議。
下弦月遙遙掛在古塔頂上,明明離圓滿還早,卻偏是給人種明亮到耀眼的感覺,月光灑落在貼著地麵的薄霧上,就像是霜雪。
蛺蛺抱著膝蓋,蹲在一處殘破的石台上。
她已經在這兒一連蹲了快半個月了。
“雪就是這樣的,風瑩說咕嚕嚕”她伸出臃腫的手指,戳戳石台上反射著月光的薄霧,瑩白瑩白的,看上去像是實物,卻觸摸不到。
“咕嚕嚕”
又是一陣咕嚕聲,但這次似乎不是那種粘液中說話時帶出的氣泡音,而是來自腹中。
“嘰咕.吃完了雷蟲,肚子餓嚕”
原本裝滿了食物的皮革袋子昨天就空了,她應該回去林地補給的,但是這兩天月亮實在太亮太好了,她想多曬會兒。
寄生蟲蛹的孵化已經來到了最後的階段,聽老師和前輩們說,這也是最關鍵的階段。
一定要“多曬曬”。
曬陽光還是曬月光,其實都可以,隻是效果不一樣。
陽光曬得多,孵化後的寄生甲會是那種又厚又硬的,和甲蟲一樣,常常曬月光的話,寄生甲則會是輕飄飄的,像蛺蝶那種。
她叫蛺蛺,又不叫甲甲,才不要變成甲蟲的樣子!
“咕嚕嚕”
肚子又叫了。
沐浴著月光的蛺蛺把安希爾給她的小包裹放在懷裡,抱緊膝蓋,像是個真正的蟲蛹般一動不動,這樣比較節省體力。
月光涼涼的,好像泉水一樣的滲入蛹殼,滲入身體,蛺蛺眼皮沉重,有些犯瞌睡。
一道身影跳落在她身邊,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或者說,拍在那個巨大的蛹殼上。
蛺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咕嘰.是茜草嚕?”
“餓死自己你想?想去外麵就算,就這幾天時間你也要急?”茜草沒好氣地罵了蛺蛺幾句,然後氣呼呼地把一隻白白胖胖的耐力雷蟲塞到了蛺蛺手裡。
“呼呼嘰咕,謝咕嚕嚕~!”蛺蛺捧著蠕動的胖蟲子,傻笑兩聲後道了句謝。
她沒把耐力雷蟲往嘴裡塞,因為整個人都包裹在蟲蛹中的她根本就碰不到嘴。
像她這樣的蟲蛹人進食時,都是把頭頂的那道裂隙拉開一點,然後把食物丟進去就行。
浸泡著身體的粘液也有消化液的作用,會把食物消化溶解作營養物質,為宿主與未成形的寄生甲提供營養。
或許是餓得急了,蛺蛺扒拉頭頂裂隙塞雷蟲時用的力氣比平時稍微大些。
“喀嚓嚓——”
一連串的裂響與粘液流淌的咕唧聲中,包裹著她身體的巨大蟲蛹從中間裂開,分成了兩半。
蛺蛺與茜草都愣住了。
過了好幾秒,茜草才驚叫著道:“你羽化完成了蛺蛺?!”
頭上頂著隻胖蟲子的蛺蛺眨了眨眼,又摸摸自己白嫩嫩的臉頰,“是欸好像?”
以黑白為主色調的蝶翅緩緩舒展開來,在月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炫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