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自己能留在這座島上,和動物一起生活,這樣也比現在自己所過的日子要有趣很多。
而當夏翡時這樣想著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對麵被他埋胸的袋鼠,卻是已經心臟狂跳不已。
如果獸形態會臉紅的話,向蟄覺得,以自己現在臉頰的發燙程度,他大概已經燒得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幾個度了。
他的腦子裡現在混亂無比,就算是把皇宮護衛守則背上三百遍,大概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平息下去。
他隻能在心裡默念著自己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
自己是來拯救鴻羽將軍等人的。
自己是來刺殺人類的。
人類的話絕對不可信,人類的存在相對於帝國的存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將要抹殺對方。
他作為皇室的親衛,從出生起就注定要向陛下獻上全部的忠誠。
即使麵前的人類身上擁有著好聞的氣味,說話聲音柔軟,眼神天真單純,即使他現在這樣故意抱著自己,試圖用言語和行動迷惑他的的心神,但他也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意誌有片刻的動搖!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麵前的人類少年似乎已經抱過了癮,然後緩緩鬆開了他。
向蟄感受著人類的體溫緩緩離開,近在咫尺的氣息也漸漸離開,頓時忍不住心底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好像莫名地希望人類再靠近一點,再抬手擁抱他,揉揉他的腦袋和身上的毛皮……
不行不行,向蟄在這種迷茫的感覺中搖了搖頭,趕緊讓自己清醒起來,接著再次凝神看向對方。
夏翡時從剛才開啟直播,到後來介紹自己的小島,又召喚了新的動物夥伴,現在已經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眼看就要到按時用餐的時候,夏翡時雖然不舍得,但也還是鬆開了新來的袋鼠先生,然後把背包裡的木材等物品拿出來,開始替新來的袋鼠製造房屋。
用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和動物們共同努力,終於蓋好了房子,而夏翡時也因為外麵的敲門聲,於是暫時放下了手裡的遊戲,在和直播間的觀眾說了句道彆之後,關閉遊戲走出了房間。
隨著人類的消失,新來的向蟄站在自己的新居前,忍不住神色複雜。
而就在這時候,從剛才起就礙於人類在場沒法溝通的其他動物,這時候都紛紛靠了過來,圍成個圈把向蟄給包圍了起來。
鴻羽和澤相互對視著,最後是鴻羽疑惑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向蟄回過神來,試圖把自己的目的告知將軍和少校,讓他們能夠有所警覺。
然而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出聲,旁邊的黑臉羊英漠就已經歎了口氣先說了話:“雖然我沒見過這個獸形態,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陛下身邊的親衛向蟄。”
向蟄聽到這話,終於短暫地從人類對他的影響中抽身出來,點頭應道:“是的,英漠侍衛長,還有鴻羽將軍,和澤少校,屬下是陛下親衛向蟄,奉命來救幾位離開。”
聽到向蟄的話,在場的三個獸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向蟄因為這樣的沉默而微微不解,他來回地看著身邊的幾位,過了會兒才聽到黑臉羊英漠歎了口氣說道:“這句話聽起來真耳熟,我剛來這座島上的時候,好像也這麼說過。”
旁邊的和澤舉起爪子,滿臉無辜地說道:“雖然這麼說聽起來有點好笑,但我來找鴻羽將軍的時候,也說過這麼句話。”
其他動物又把視線轉向鴻羽,獅子晃了晃脖子上的毛,迎著眾人的目光,無奈地攤開爪子:“你們彆看我,我有什麼辦法?”
向蟄看著這幕滿臉茫然,而作為過來羊的英漠,抬起羊蹄子拍了拍袋鼠的腿,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不懂不要緊,沒事,你很快就懂了。”
鴻羽和澤也紛紛點頭,理解地說道:“是的。”
向蟄根本沒有辦法懂他們的想法,在他看來,鴻羽將軍他們似乎早就已經放棄了離開這座島嶼的希望,他連忙說道:“幾位為什麼看起來都不想離開?這座島上很明顯有問題,而且陛下也需要我們回去,還有這個人類,他能夠自由地在這座島上消失又出現,難道幾位不覺得擔心嗎?”
和澤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鴻羽和英漠也都對視著臉上有點無奈的意思,英漠搖了搖頭,主動對向蟄說道:“我們現在很難和你解釋清楚,但等你在這島上多住會兒就明白了,我們沒辦法離開這裡,而且人類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
就在他說完這句之後,他發現向蟄似乎神態有點古怪。
英漠於是又問:“陛下派你來這裡,隻是為了救我們離開嗎?還有沒有彆的任務?”
向蟄怔了怔,他當然記得陛下在臨行前對他說過的話,陛下說過,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選擇奪取人類的性命,讓島上的其餘幾位清醒過來。
現在他已經來到了這座島上,而看這幾位現在的狀態,他如果說要對人類動手,幾位必然不可能讓他得手。
向蟄於是立刻搖頭,垂著眼把自己的情緒藏在陰影裡,低聲說道:“沒有。”
在說出這個回答的時候,他輕輕抬起前爪,按住了自己口袋裡藏著的匕首。
他決定瞞著這幾位冒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