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2 / 2)

英漠也忍不住說道:“我之前就說過,就算是不用聊天,隻要讓翡時在民眾們麵前換裝,也能夠得到不少的世界能量值。”

眾人表情古怪地看向他,其中樾宣道:“但這不是長久的辦法,這個速度還不夠快,想要集齊我們所需要的能量,按照這個速度至少得讓翡時連續換上十天的衣服。”

英漠:“……”

和澤挑眉說道:“照我說,果然還是應該讓翡時開一場演唱會……”

他的提議說出來,頓時得到了大家奇怪的目光注視。

和澤輕咳兩聲,暫時放下自己想看夏翡時唱歌的執念。

暫時放棄去討論這些事情,夏翡時的直播開始,大家也都紛紛將注意力放在了夏翡時的身上,認真地聽著他接下來要說出來的話。

鬱陌就站在夏翡時的正對麵。

站在拍攝鏡頭的後方。

夏翡時不太自然地牽了牽這身沒有穿慣的衣服,他抬眸看了看對麵鏡頭後的鬱陌,就像是在積蓄著勇氣。

事實上就連夏翡時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在鬱陌的身上,他似乎總能夠得到某種力量。或許是因為當初在人類的世界裡,鬱陌第一次以人形態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就曾經出手將他從惡人們手邊救下。

並且後來,在人類世界遭受災難,夏翡時陷入危難的時候,也是鬱陌帶著人來救下了他。

所以夏翡時在心裡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的情緒。

不是因為期盼著鬱陌在任何時候都能夠救下自己,而是因為,夏翡時能夠在鬱陌的身上找到一種令他安心的感覺。

同時,在夏翡時這樣看向鬱陌的時候,他看到鬱陌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並且鬱陌輕輕用唇語,似乎對他說了句什麼,可惜夏翡時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沒能夠看明白。

不過得到鬱陌這樣回應的夏翡時,也同樣點了點頭,接著他對著直播間鏡頭揮了揮手,微笑著說道:“大家好,雖然說你們應該已經認識我了,但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和大家打招呼,所以我想更加正式地和大家介紹自己。”

“我的名字叫夏翡時,十九歲。”

介紹到這裡,夏翡時緩緩地頓住了,按照他們原來人類世界的介紹方式,在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大概會說出自己的家庭背景或者職業,以及興趣愛好之類的東西。

但夏翡時發現自己除了本身的姓名年紀之外,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彆的好介紹的了。

原本已經想好的介紹,在這時候霎時頓住,夏翡時於是隻能改口說道:“如你們所見,其實我隻是個很普通的人類而已。”

他笑了笑,垂眸有些慚愧地說道:“或許你們已經知道了,我這次來到這裡,是為了能夠尋求你們的幫助,試圖請求大家出手拯救地球。我知道我代表不了任何人,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究竟能夠做到些什麼,所以我隻能向你們講述一下我所知道的人類世界,讓你們聽聽他們的故事,然後你們再決定,你們是否肯出手幫助人類。”

說出了這麼些話,夏翡時雖然緊張,但他發現,當麵前的鏡頭真正打開,當他再次看見麵前直播間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彈幕浮動而過的時候,他已經沒有那麼慌張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以前在遊戲裡和大家尋常聊天的日子。

夏翡時的笑容再次變得純粹乾淨,他輕聲說道:“先說說我的母親吧。”

他講述了自己從出生時起的故事。

他在出生後因為身體的緣故,所以被醫生判斷出無法活過十歲,是他的母親不肯放棄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替夏翡時建造了寬敞的莊園,替他構建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天地,保護著他不受到任何傷害。

隻不過後來事情發生了變化。

她所渴望的愛情,所重視的家庭,最終都成為了泡影。

也許是時間,也許是那些痛苦的經曆,讓她漸漸開始精疲力竭,最終不得不離開夏家。

接著夏翡時又講述了自己的護工。

那位護工剛開始照顧他的時候,不過是個剛生下孩子的母親,他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家裡的孩子不過隻有兩歲不到,但為了能夠照顧夏翡時,她在接下來的十多年間,幾乎從來沒有踏出過莊園,把所有的照顧都放在了夏翡時的身上。

夏翡時曾經問過她,是否想要離開,隻要夏翡時開口,他可以讓父母幫助護工換個環境工作。

但護工拒絕了夏翡時,夏翡時還記得那時候護工笑著對他說,她沒有辦法放心讓夏翡時被彆人照顧,她的孩子在家裡還有父親,還有很多其他的長輩們關心,所以沒有關係。

相比之下,她更放心不下夏翡時。

可是夏翡時其實知道,彆人的照顧和母親的照顧終究是不同的,因為他曾經在夜晚偷偷溜出房間去的時候,經過護工的房間,看到她的房間燈還亮著,而她坐在燈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孩子的照片。

那個時候夏翡時才知道,有時候有的感情是無奈的,是必須要麵臨選擇的。

夏翡時短短的十九年人生裡,因為常年待在莊園裡,所以他沒有辦法接觸更多的人。

他所能夠說起的,也就隻有自己身邊的人們。

夏翡時說起自己莊園裡的醫生,這位醫生姓嚴,是位看起來非常嚴肅認真,從來不苟言笑的醫生。

在很長的時間裡,夏翡時對於這位醫生的認知,其實隻有很少的一點印象。

甚至在很小的時候,他其實對醫生是有點害怕的,因為那時候他每次生病,嚴醫生都會用很凶的語氣教訓他,會用非常嚴厲的眼神看著他。那時候他還最怕打針和吃藥,隻要見到醫生,即使是燒得神誌模糊,他也會強撐著從床上起來,然後偷偷躲進衣櫃裡或者花壇裡,想儘辦法逃避吃藥。

夏翡時想到這些,其實也忍不住覺得好笑:“現在想起來,我雖然在父母的麵前總是表現得很乖巧,但實際上我的任性都擺在嚴醫生的麵前了。”

他回想起這些事情,又有點心虛:“這麼說嚴醫生當年脾氣已經算很好了。”

夏翡時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態都是帶著笑的,但是到這時候,回想起自己離開人類世界前,最後的所見所聞,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下去。

他能夠注意到,在他先前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最開始帝國民眾們的彈幕其實是有些不解的。

他們期待著看到人類的直播,是想看人類在帝國過得如何。

想看看他做點輕鬆有趣的事情,但他們沒想到夏翡時會突然說起彆人,說起其他人類的經曆和故事。

起初有的人不感興趣,也有人忍不住在彈幕上質疑,甚至還有人發言說,他們對於人類的感情,其實隻存在於在夏翡時的身上,他們沒有必要也不想去管其他人類究竟怎麼樣。

夏翡時現在來到帝國,完全可以忘記以前在人類世界的生活,開啟新的人生。

對於這樣的說法,夏翡時其實不是沒有想到過。

但隨著他不斷地說著這些故事,他剛才專心地沒有去看彈幕們究竟說了些什麼,等到現在他再垂眸去看,他發現更多的彈幕已經開始關心起這些人後來的故事。

不管是她的母親,或者是護工,嚴醫生,他們都是那個世界芸芸眾生裡很普通的人類。

他們的故事並不驚心動魄,但在夏翡時的講述之下,帝國民眾們卻開始逐漸關心起來。

或許是因為,大家心裡麵漸漸地發現,對於夏翡時所描述的這些人類,他們在這種講述中漸漸開始有了新的定位。

不是什麼已經滅絕的珍貴古代人類,也不是非常稀有的美麗物種,更不是什麼文物。

他們是活著的個體,是真正存在於世界上的生命。

和他們帝國的民眾們沒有太多的區彆,但卻又有著一種他們沒有的文化和信仰。

對於親情,對於感情,還有對於自己的職業和對未來的渴望。

人類似乎總是在某些地方,有著他們看似毫無道理,但卻又絕不退讓的堅持。

或許這才是真正人類和他們帝國獸人們不同的地方,他們可能不太理解,但卻突然覺得若有所思。

夏翡時注意到,那些彈幕開始不斷地追問起來。

有的人在詢問後來怎麼樣了,也有的人想聽夏翡時說起更多的人和故事,還想聽人類世界其他的景象是什麼樣子。

夏翡時微微抿唇,低聲說道:“後來,嚴醫生不在了。”

他開始講述災難降臨之後發生的事情。

父親與繼母弟弟的離開,嚴醫生和女仆不肯放棄他,帶著重病的他踏上旅程,然而最終,他們的旅程隻是剛剛開始,就麵臨到了結局。

在他說出這些之後,直播間的彈幕似乎突然之間少了下來。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而在這片沉默之中,夏翡時說道:“我將這些話說出來,其實沒有什麼更大的請願,隻是很簡單的,我在那個世界遇到了很多對我很好的人,我想請求你們,幫幫我,救下他們。”

“拜托了。”夏翡時深深地彎腰,對著鏡頭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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