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正不著痕跡的欣賞,就聽孫導演在車上招呼道:“徐小姐,過嚟呢邊坐,路上我再同你講下戲。”
那不容置疑中的語氣當中,透著股港佬特有的鹹濕味兒,徐琨一聽就知道這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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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的鐘意清淨,分明就是後排方便下手!
徐琨義憤填膺了一陣子,回頭想想自己混進娛樂圈的目的,又覺得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
小巴車離開賓館後,就向著城外進發,聽劇組的工作人員說,今兒要拍土匪半路劫殺主角的劇情,為了節約成本,準備直接去野地裡拍。
沿途那孫導捧著個本子,不時對身邊的徐小姐說些什麼,看上去倒像是在認真授課,但徐琨見慣了各種人渣,卻是愈發認定這廝不懷好意。
察覺到這一點的不隻是徐琨,那徐小姐後來也明顯想要與姓孫的保持距離,臨下車時幾乎把‘嫌棄’倆字兒寫在了臉上。
幾個群演自覺的排在了最後,等到他們下車時,劇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拆卸拍攝的工具了。
徐琨正想上去幫忙,陳學斌指著車頂道:“保強,還有你這位朋友……”
“徐琨,雙立人徐、王曰比琨!”
徐琨忙趁機報出名字,為了加深印象,還油膩的用上了下三路梗。
陳學斌哈哈笑道:“你小子乾脆把王字旁放後麵得了——好了,有什麼閒篇以後再扯,趕緊把墊子、鐵鍬弄下來,待會兒我帶你們去挖坑。”
挖坑?
徐琨看看附近的小樹林,就差問一句‘埋誰’了。
王保強則是毫不猶豫,立刻大馬猴一樣攀上了車頂,從上麵卸下一大一小兩塊墊子、一捆藍白紅尼龍布和幾把鍬鎬。
“大的先放這兒吧。”
陳學斌交代了一句,便領著眾人往樹林子裡走。
保強本想把小的那塊墊子卷起來扛著走,卻被徐琨搶先夾在腋下,於是他一手拎著鎬頭一手提著鐵鍬,和徐琨並肩跟在了陳學斌身後。
到了樹林旁,陳學斌隨手指了塊地兒道:“就這吧,三個坑,隔遠一點。”
“仨坑?”
一個窄長臉的群演疑惑道:“除了男女還有什麼?”
“你管那麼多呢,咱們孫導愛乾淨,不樂意跟彆人混著用!”
陳學斌瞪了那人一眼,腳尖在地上重重點了點,叮囑道:“坑要挖深些,兩邊要夯實,彆留太多浮土——這劇組裡可有好幾個港島人,都特娘的金貴著呢,上次有個孫子偷懶,弄臟了製片人的皮鞋,害老子被埋怨了半天!”
徐琨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感情這是要弄臨時廁所。
真特娘的晦氣,誰能想到群演生涯的第一步是乾這個?
但看身邊幾人以為常的樣子,顯然這種事情並不是特例,徐琨雖然不爽,卻也不好表現出來。
正準備找王保強拿把鍬開搞,陳學斌又招呼道:“保強、小徐,走了,就前麵不遠那個土坡兒。”
聽說這廁所不用自己挖,徐琨忙夾緊體育保護墊,跟著陳學斌進了小樹林。
約莫穿行了百十米,一座陡峭的土坡就映入眼簾,這土坡約莫有七八米高,側麵稀稀疏疏的長著些灌木,頂上倒是光禿禿,好像是提前修整過。
陳學斌有些吃力的爬到坡上,指著一處道:“就是這兒了,孫導想要個騰空後翻的慢鏡頭,機位大概是這附近,從下往上仰著拍。”
他一邊說著,一邊撅了根樹枝在斜坡上畫圈。
徐琨看他比劃的位置,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墊子,就明白自己和保強的任務了——這麼陡的坡,肯定得掏個平麵出來,才能放下保護墊子。
保強爽快的點頭道:“成,俺和琨哥先把坑挖出來——對了陳哥,咱這戲的武術指導是誰啊?”
“是你本家王彭,他在戲裡演土匪頭子,過會兒估摸著就該過來找你們套戲了。”陳學斌說著,又在徐琨肩頭拍了拍:“跟著保強好好學,我還得回去伺候劇組,有什麼事你們直接找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