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時候林老板在後廚,守在櫃台的是他老婆。
林大嫂見是徐琨,臉上就不怎麼好看,昨兒徐琨連吃帶喝分文沒給,還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店裡忙的團團轉,她能高興就怪了。
可林老板在家說一不二慣了,她也不敢給徐琨臉色看,於是不鹹不淡招呼道:“小徐來啦。”
徐琨把那盒子放在櫃台上,就仿佛沒看到她臉上的冷淡,眯眼笑道:“昨兒麻煩林哥和嫂子了,這不,今天去南鑼鼓巷報了個表演學習班,湊巧聽說這個牌子的化妝品不錯,中戲的學生老師都在用,就順便給嫂子您捎了一盒。”
正好林老板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當即咧嘴道:“你花這冤枉錢乾嘛,那老眉哢嚓眼的,塗一層金子也不上台麵——快把東西還給人家小徐。”
林大嫂氣的白瞪了丈夫一眼,但還是把化妝品推了回去:“這我不能收。”
林老板猛點頭:“對對對,你拿回去糊弄小姑娘吧。”
徐琨堅定的又把那化妝品推了回去:“林哥和嫂子要是這麼客氣,那我以後可不敢來了。”
一推二讓,林大嫂最終還是收下了化妝品,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熱情的把徐琨和保強讓進了雅間。
林老板邊跟著往裡走,還不住埋怨徐琨瞎破費。
這頓晚餐自然又吃的賓主儘歡。
保強雖不像徐琨那麼善於交際,但他這些年的經曆其實就是塊敲門磚,把林老板整的都開始憶苦思甜了。
等回了宿舍,徐琨本來想繼續躺床上看片,保強卻堅持要學習,不過這回不是死記硬背,而是按照上課學的內容,各自扮演一個角色進行即興表演。
徐琨想著既然是磨煉,那乾脆把解放天性也一並捎上。
兩人一拍即合,借著酒勁出門找了個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對著條人憎狗嫌的臭水溝,一本正經的用塑料普通話討論起了鹹淡。
這個題目是徐琨想出來的,但他是真沒想到,保強這小子還是個人來瘋,見鬨出來的動靜不夠大,乾脆趴到溝沿上做牛飲狀,嘴裡輪番用河南話、河北話,還有半生不熟的京片子大喊著‘痛快、好痛快’。
然後兩人就被居委會的大爺大媽抓了個現行,要不是林老板和林大嫂幫忙解釋,倆人差點就因為‘酒後鬨事’被送去派出所過夜。
這一來解放天性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回了出租屋裡,倆人正猶豫是搞詩朗誦,還是繼續即興表演,就聽到隔壁傳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動靜。
得~
還是看片吧,好歹能遮一遮。
這次看的《那山那人那狗》,彆說,結合上課學到的東西,以及保強這兩年的心得體會,倒還真被他點評出些道道來。
至於徐琨……
他也結合自己的心得體會,腦補出了隔壁的激烈戰況。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正躺在各自的床上看電影,陳學斌就打來了電話,說是讓徐琨和保強明天一早去北影廠門口等著,自己幫他們接了個大活兒。
這關係親近了就是不一樣,以前陳學斌隻有在自己開工,且有需要時才會召喚保強,現在則是直接動用人脈幫兩人攬活兒。
掛斷電話,徐琨衝保強聳肩道:“照這個架勢,六哥的工地隻能另外招人了。”
保強也是高興的不得了,若是靠演戲就能養活自己,他當然也不願意去工地上浪費時間。
在對未來的憧憬中看完了《那山那人那狗》,因第二天還要早起,徐琨就提議早點睡覺。
拉了燈之後,黑暗中就聽隔壁床上翻來覆去,像是烙燒餅似的。
“咋了,睡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