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完成對角色的分析之後,徐琨才把注意力轉到了下麵的場景台詞上。
內容不多,攏共就兩段兒。
第一段是順治皇帝剛剛親政,想要退掉科爾沁公主的親事,由此引發大臣們集體反對的劇情。
關鍵時刻濟度站出來,與維護皇帝的嶽樂對峙,並當眾揭破了順治的心思。
濟度認為順治拒絕娶科爾沁的公主,其實是因為這門親事是多爾袞生前定下的,他是恨屋及烏,所以才不顧大局一心退婚。
對此滿朝文武都心知肚明,隻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而順治聽到多爾袞的名字,頓時暴跳如雷,怒斥附和濟度的大臣是三姓家奴,先是明朝官員,後來投了大順,如今又成了韃清的官兒,沒有資格向自己建言。
順治罰了兩名大臣的俸祿,但麵對始作俑者簡郡王濟度時,卻勉強把火氣壓了下去,隻說出‘退朝’二字。
這一段劇情,顯然是在考校試鏡順治帝福臨的演員,能不能展現出足夠的爆發力、台詞功底,在爆發後又能不能平緩的收住。
第二段,是濟度教外甥女佟臘月射箭的戲,佟臘月手足無力,射出的箭剛離開弓弦箭就軟塌塌掉在地上了。
她向濟度撒嬌想要逃課,濟度卻堅持讓她練完。
佟臘月再次失敗後,乾脆噘著嘴坐到了一邊。
濟度激勵佟臘月,要想在宮裡出頭,必須得有彆人比不上的東西,而且皇帝特彆喜歡騎射打獵,一旦遂了他的心意,彆人就算再怎麼妖冶嫵媚,也爬不到她頭上。
佟臘月因此堅定了信念,主動要求練習射箭。
這段戲看似比較平淡,實則從委屈不耐、到撒嬌未果、到自暴自棄、到堅定信念,短時間內情緒接連轉變,也頗為考校演員的功底。
而看完這兩段場景之後,徐琨發現這除了是在考校試鏡的演員,其實也是在考驗自己的演技。
當場拆穿順治皇帝,是展現濟度強勢氣度的一麵;麵對外甥女佟臘月,則是無奈、嫌棄、寵溺、期許,諸多情緒的綜合體現。
如果沒經曆過《征服》裡的摸爬滾打,這第二段兒對於徐琨來說,還真就有些麻煩。
但經曆《征服》的磨煉,尤其是和童星【劉華強女兒】對戲的經驗,徐琨自信還是能撐住場麵的。
畢竟當時反複醞釀的情緒,就有不少可以借鑒的。
反而是和順治的對手戲,徐琨又看了一遍台詞和動作描寫,發現這部分看似簡單,實則卻有些麻煩。
因為通篇對濟度的描述就是強勢,但具體強勢到什麼程度、層次,卻並沒有一個定論——這看似給出了相當的自由,但是徐琨卻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猶豫了一下,他又仔細翻看了前麵角色劇情,發現這一段應該是發生在,皇帝當麵將濟度比作周瑜,又把嶽樂比作半個諸葛亮+半個關羽之後。
眾所周知,滿人看的是《三國演義》而不是《三國誌》,對周瑜的評價自然遠在諸葛亮和關羽之下。
如此說來,濟度就應該是心懷不滿,有計劃的頂撞皇帝。
這個強勢尺度要略高一些,但不能溢出來,畢竟這是前期的劇情,這時候濟度應該還沒打定主意要和皇帝撕破臉。
捋順了這個思路,徐琨心裡就踏實多了。
反正他是屋裡最年輕的,名氣也基本墊底,那也沒什麼好端著的,直接就開始對著鏡子演練起來。
有了徐琨這小年輕帶頭,其餘老幾位也都紛紛行動起來,一時屋內儘是或高或低的台詞聲。
等稍稍熟練了,徐琨又和王暉組成了互助小組——郝蕾本來自告奮勇要幫他排練,但半路被何賽菲給劫走了。
畢竟皇後和濟度幾乎沒什麼對手戲,反是何賽菲飾演的太妃,與皇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試鏡終於正式開始了。
今天參與試鏡的,都是有意出演男一號順治皇帝的年輕男演員——女演員安排在明後兩天試鏡,也就是說,徐琨這助演的差事至少得乾三天。
而頭一個被喊去搭戲也是徐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