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找了幾個律師幫我掌掌眼，有律師在，我也安心。”
霍雲臻說得那叫一個坦蕩，讓高印秋瞬間肅然起敬。
——霍總牛逼啊！
幾個人上去找人，進節目組辦公室之前，霍雲臻讓幾個律師先留在了外麵，隻和高印秋一起進去了。
一進去，就有幾個人在大聲說話，直接將高印秋的聲音掩蓋住了。
高印秋又叫了幾聲“錢導”，得了句“閉嘴”，臉色登時不大好看。
“哦，是小秋啊，”錢導這才一副終於想過來的模樣，“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了今天你們要來，還以為是工作人員呢，不好意思啊。”
不等高印秋開口，錢導又笑嗬嗬地看向霍雲臻，隨意道：“你們選擇的第三人，就是這位年輕人？”
“對。”高印秋壓下心頭的火，點頭。
“生麵孔，”錢導皺眉，“不是圈內人？”
“不是。”霍雲臻上前，在高印秋之前開了口。
錢導又打量了霍雲臻一眼，見他身上都沒什麼明顯的logo，知道他這一身都不是牌子貨，也就放下了心。
霍雲臻的衣物，大多是手工定製，沒有牌子沒有logo，懂得人自然明白其珍貴，不懂得人完全不將這一身放在眼裡。
很明顯，這位錢導就是不懂的人。
知道這人就是個普通人，錢導不怕得罪人，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小秋，你也彆難為節目組。”
“你之前選了一個素人助理，我們節目組咬咬牙也就同意了，你現在又弄一個完全不搭邊的，你讓節目的收視率怎麼辦？”
“我們也不要求彆的，你起碼得找點有知名度的吧？哪怕就是個小網紅也行啊，你不能總是拿素人來糊弄我們啊！”
錢導原本還一副為難的樣子，越說越有理，越說越氣憤，仿佛高印秋做了多麼十惡不做的事一樣。
平心而論，他也不想把人往死裡整，可是誰讓他們得罪了葉家？
葉家給了他那麼多承諾，還有各種明示暗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不能怪他啊。
要怪就怪他們太蠢，得罪了人，還得罪得那麼徹底。
末了，錢導補了一句，“葉白華出道也有兩年了吧？連個圈內的朋友都沒有？這也太失敗了吧。”
“你看不上我？”
霍雲臻終於出聲，聲音很輕，帶著些古怪的意思，就像珍貴的綢緞滑過人的肌膚，但是那雙黑眸輕描淡寫掃過來的時候，卻莫名地讓人打心眼裡有一種戰栗感。
錢導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畏懼，他打哈哈道：“哪裡能啊？我們隻是想要圈內人，有點知名度，小博粉絲有個二三十萬——”
他的聲音卡住了。
一張名片放在他麵前。
然後，他看到麵前那個年輕人，雲淡風輕道：“現在，有知名度了嗎？”
那一刹那，錢導隻感覺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霍氏總裁……霍雲臻？！
這這這……？！
“有嗎？”霍雲臻拿出光腦手環，露出一個笑容，冷得出奇，“或者，你覺得誰更有知名度，我試試能不能把人叫過來，可以嗎？”
這這這——
錢導隻感覺背後生出一片冷汗，他哪敢開口啊，他就是找死都不帶這麼找死的啊！
“霍霍霍霍總——”錢導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我姓霍，”霍雲臻輕描淡寫道，“不姓霍霍霍霍。”
錢導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隻得連連道歉，說儘了好聽的話，霍雲臻這才似笑非笑地問道：“那我是有資格參加咯？”
“當然當然，”錢導擦了擦額角的汗，“您能來我們節目組，真的是蓬蓽生輝。”
“錢導客氣了，”霍雲臻開門，讓律師進來，“那就麻煩錢導，好好跟我的律師們商量商量合同了。”
“合同”那兩個字被重讀，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幾個業內有名的律師前後走進來，齊齊對錢導露出了一個笑容。
錢導：……天要亡我！
高印秋看著霍雲臻，這一刻，她隻覺得霍雲臻出奇得帥！
——嗚嗚嗚霍總牛逼！
律師A心平氣和：“這不合理。”
律師B鐵麵無私：“這違反了《合同法》。”
律師C溫柔一笑：“這裡侵/權。”
律師D冷漠從容：“請將具體義務寫明，不要春秋筆法，寫個義務還讓對方猜嗎？太不專業了吧。”
錢導暈頭轉向，一個頭四個大，恨不得一拍桌子大喊一聲閉嘴，但是他不敢。
“你們慢點說，一個一個地來，我這也記不住啊。”
錢導弱弱開口，欲哭無淚。
葉白華有這樣的後台早說啊，藏著掖著乾什麼？這不是坑人嗎艸！
高印秋感受到了難得的快樂。
那種感覺，無異於在酷暑難耐的夏季喝一瓶冰鎮飲料，那真是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舒爽的味道。
就眼前這畫麵，她看上三天三夜都不帶煩的！
她早前跟錢導這些人交涉的時候，被為難得實在是太慘了，而且對麵根本不跟你講理，人家就是要整你，就是胡攪蠻纏為所欲為，你氣得血壓都上來了，但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就在這個時候，高印秋感到有人拽了她的袖子，她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正對上一個放大版的光腦屏幕。
上麵有一串聯係方式。
高印秋：“？”
“那幾個律師的聯係方式，”霍雲臻挑了挑眉，“不要？”
當然要！
這怎麼能不要！
高印秋利落地拿出光腦手環，將那幾位律師的聯係方式都記了下來，這才發現在一連串的聯係方式後麵，還都跟著一兩行小字。
比如——
【性格溫和，好相處。】
【性格有些冷淡，但嫉惡如仇。】
【嘴皮子特彆利落，邏輯牛逼，有需要吵架就選他。】
還真是……體貼啊。
高印秋有些意外。
然後，她就聽到霍雲臻悶悶道：“報我的名字，我給他們算加班費外勤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