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無聲對峙,到底還是方天逸沉不住氣,“不行。”
他黑著臉拒絕道:“樓上房間多的是,我們還連個客房都供不起了?”
葉白華語氣平淡,“他需要人照顧。”
方天逸站起身來,“我可以。”
葉白華搖頭,“你不可以。”
倆人安靜對視,表情都不是多麼好看,這時候,方天聞伸手拉了方天逸一把,輕飄飄道:“他願意照顧就讓他照顧去。”
“就在家裡,你還擔心出點什麼事嗎?”
方天聞看向葉白華,似笑非笑,“相信葉先生也是個遵紀守法的人,乾不出多麼出格的事,這會招人厭惡的。”
“當然,想必葉先生並不在乎其他人的厭惡,但是——”
方天聞的視線在霍雲臻身上定格,語氣平和,“葉先生可以猜一猜,你得到了某個人的厭惡之後,還能再看到某人嗎?”
堂堂霍氏總裁想要躲一個人、不跟這個人見麵,那絕對不是一個多麼難的事情。
葉白華冷冷地望向他。
“我想,”方天聞露出一個微笑,“葉先生已經得到過教訓,不想再得到一次了?”
語氣裡充滿暗示。
葉白華笑了,隻是那笑容有些冷。
“當然,”他這麼說道,“我當然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尤其是,”葉白華環繞四周,“這還是彆人的地盤。”
“確實,”方天聞讚同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嗎?”
葉白華語氣淡淡,“方總說得對。”
“所以,我可以帶阿臻上去了嗎?”
“他需要休息。”
“當然。”方天聞又一次叫來白伯,讓白伯帶葉白華和霍雲臻去客房。
方天逸皺眉,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卻被方天聞牢牢抓住。
“你乾什麼?”方天逸語氣有些不善。
“霍雲臻會想要和葉白華說清楚的。”方天聞這麼答,要不是這樣,早在方天逸帶著葉白華回來的時候,霍雲臻就已經找借口走了。
方天逸眉心皺得更深,“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說什麼?”
方天聞:“……”
好像,說的也對哦。
“你要是不想見到他,”方天聞頓了頓,站起來,“我可以把他趕走。”
“霍雲臻醉了需要留宿,葉白華可好得很。”
反正他和葉白華又沒什麼交情,誰還不願意把情敵掃地出門了?
方天逸:“?”
他皺眉看著方天聞,神色頗為古怪。
方天聞倒是落落大方的,任他看,就是多喝了兩杯酒。
“你,”方天逸猶豫再三,冷下臉來,“我對方家不感興趣。”
“你沒必要這麼試探我。”
方天聞:“?”
行吧。
真不愧是寫劇本的。
這豪門狗血劇,一看就沒少研究。
樓下方家兩兄弟在嘗試交換彼此的兄弟情,雖然方向暫時有點走偏;樓上葉白華終於將霍雲臻扔到床上,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誠然,在發現霍雲臻醉了之後,依然有意多灌了他一些,試圖將他灌到神誌不清的葉白華,腦海裡湧動過各種不大好的念頭,雖然在方家兄弟的阻攔下,並沒有實施的機會。
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真的會那麼做嗎?
你想被某個人討厭嗎?
方天聞意味深長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葉白華的表情越加難看。
他都不敢想象,被霍雲臻討厭的模樣。
霍雲臻不過是躲了他幾日,他就患得患失的不成樣子,那如果霍雲臻真得討厭他呢?
葉白華腦海裡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敢去想那一幕,如果那一幕真的發生,天知道他會做出點什麼事來。
所以,為了不讓那恐怖的一幕發生,他想象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實施了。
那他該怎麼辦呢?
葉白華定定地看著床上的霍雲臻,他確實是喝醉了,一雙眼睛中含著霧氣和懵懂,仿佛下一秒就能落淚一樣,將身上的冷漠都衝掉了,讓人完全對他狠不下心來。
葉白華無法想象,如果這雙眼睛裡的懵懂換成厭惡,對他來說會是種怎麼樣的打擊。
“疼……”
仿佛是忍耐不住了,霍雲臻嗚咽一聲,手捂著額頭,像小獸一樣往裡麵蜷縮。
“酒量不行還喝那麼多?”
葉白華上前抓住霍雲臻的手,霍雲臻似乎是不舒服,要甩開他,葉白華也不在意,隻坐在床上一角,將霍雲臻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手指在霍雲臻額頭上靈巧滑過,力度剛剛好。
霍雲臻掙紮力度漸漸小了起來,葉白華無奈一笑,低聲哄道:“一會兒就不疼了。”
或許是太舒服了,霍雲臻不再掙紮,還往葉白華那麼湊,偏偏他還喝醉了沒什麼意識,湊著湊著就把自己搞的頗為狼狽。
霍雲臻的臉很紅,喝醉了的人大多都這樣,頭發黏在耳後,或許是太熱了,那耳朵也紅得厲害,那張漂亮的唇總是一張一合,能看到藏在裡麵的舌。
葉白華的力道有些不大穩了。
要隻是這一副惑人的樣子也就算了,葉白華表示自己的定力沒什麼問題,可偏偏霍雲臻一直在蹭他,像一隻好不容易找到舒適窩的小貓,趴下來這裡蹭蹭那裡蹭蹭,仿佛要黏上自己的味道圈好地盤一樣。
問題是,這不是什麼貓窩,這是他的大/腿。
霍雲臻的腦袋原本躺在葉白華的膝蓋附近,現在卻……
葉白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將霍雲臻的腦袋往下推了推。
霍雲臻發出不滿的聲音,葉白華沒辦法,直接將枕頭墊在腿上,試圖讓霍雲臻枕在枕頭上。
然後這枕頭就被霍雲臻一巴掌甩到地上了。
葉白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