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客氣,”霍雲臻輕咳一聲,垂下腦袋,“應該的。”
霍雲臻是覺得尷尬才低頭的,但很顯然,其他人不會這麼認為。
這是……害羞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眾人腦海裡,雖然很快就被他們趕走,霍雲臻是那麼容易害羞的人嗎?堂堂霸總,跟害羞這兩個字好像不搭界。
但是這兩個字就像什麼魔咒一樣,硬是在他們腦海中打著轉地來回徘徊,讓他們想要將之甩出去都沒有辦法。
……因為莫寧夏,霍雲臻害羞了?
莫寧夏頂著其他人的目光,依然笑得從容得體,在台上被成千上萬人注視著的時候又不是沒有,現在這才幾個?毛毛雨而已。
就連一直在跟霍雲臻說話、顯得十分沉穩可靠的祝長亮,這一刻都坐不住了。
新一輪的唇槍舌戰唱起了號角,但是這一次,葉白華卻沒有加入。
而祝長亮、方天逸、方天聞這些人,莫寧夏根本不在意,他知道在霍雲臻眼裡,這些人就是朋友,或者好朋友,但絕對跟喜歡、戀人之類的是不搭邊的。
但葉白華,是不一樣的。
莫寧夏本以為自己這番動作,第一個引/爆的絕對是葉白華,但目前看來,唯一沒被引/爆的,好像又是葉白華?
或許是莫寧夏太刻意,毫不收斂,所以葉白華抬頭看了過來,莫寧夏也並未自覺地移開視線,反而對葉白華笑了笑。
那個笑容一反平日的溫和,竟難得顯出幾分尖銳,帶著挑釁的意味,那藏起來的鋒芒皆露於葉白華眼底,像一隻野/獸終於露出獠牙,警告著所有人不許接近他的寶物。
但,那又何止是野/獸的寶物?
葉白華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儘,眼底更是幽深,他將杯子倒扣於半空中,杯中並無一滴酒落下,他也對著莫寧夏笑,笑中儘是冷意。
莫寧夏也笑,並學著葉白華的樣子將杯子翻轉過來,寸步不讓。
倆人再對視時,已經不再掩飾眼底的敵意。
霍雲臻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並沒有看到兩個人交鋒的那一幕,隻是接下來,桌上的敬酒大賽倒是讓他看了個清清楚楚。
方天聞、方天逸、祝長亮、葉白華先後向莫寧夏敬酒,而且還不是一杯就結束了,就跟打循環賽一樣,一輪又一輪,沒有儘頭一般。
莫寧夏倒是來者不拒,但——這哪裡是敬酒?這根本是灌酒!
在莫寧夏臉頰上染上淡淡的緋紅時,霍雲臻是徹底看不下去了,他倏地起身,端起自己手邊那杯酒,“我替他喝。”
說完,霍雲臻一飲而儘,隻是喝得太急了,差點被嗆到。
這時候被嗆到,那也太丟人了,霍雲臻艱難地將咳嗽咽下,憋得臉都紅了。
都知道霍雲臻的酒量有多差,也知道霍雲臻這是明白地出來護著莫寧夏,其他人也不好再敬酒,隻是包廂內的氣氛一瞬間就沉悶了下來。
霍雲臻乾脆扯開椅子,走到方天逸旁邊,問道:“換換座位,行嗎?”
方天逸旁邊就是莫寧夏。
方天逸看了霍雲臻半晌,歎了口氣,“行。”
他起身讓了位置,霍雲臻坐在了莫寧夏旁邊,然後將莫寧夏的酒杯拿了過來,放在自己手邊。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之後任何一杯酒,都由他來替莫寧夏喝。
方天逸突然有些窒息。
早這道這樣,他就不鬨著要進來了。
隻要沒看見,那就是不知道;隻要不知道,那就可以心懷僥幸,永遠。
莫寧夏側過頭,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看,霍雲臻護著人的時候,是真得讓人心動。
他的態度如此鮮明而直白,任何人都不能忽視,莫寧夏知道,這不是由於霍雲臻喜歡他或者什麼,隻不過是因為他骨子裡的溫柔。
那種輕易不顯山露水的溫柔,一旦出現,才更讓人心向往之。
莫寧夏看向葉白華,恰巧葉白華也在看著他,他淺淺一笑,看葉白華眼底那幽深而複雜的情緒,忍不住想,趕緊的,快點把霍雲臻哄好,你們小情侶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彆出來考驗彆人的人品了。
天知道他是怎麼才忍住自己趁虛而入的欲/望的。
快一點吧,要不然霍雲臻再出來護他一次,他就真得忍不住了。
麵對霍雲臻的溫柔還不動心,這也太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