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樓看到了薛柔收集的相框——相框的信息我之前說過,你根本不需要再收集。”唐君屹道,“我不相信你會讓薛柔輕易脫離你的掌控,你是故意讓她獨處的,薛柔的死是你促成的。”
“你懷疑她和鬼媽媽有勾結,所以直接殺了她。”
權珩耐心聽完,這才平靜糾正,不急不躁:“我必須先糾正你的一個錯誤認知:薛柔並不是死在我手裡,而是死在她的搭檔季潔手裡。
“你是老玩家,對怪物攻擊的了解比我多得多,那殘存著部分人類意識的怪物,在擁有殺人能力的時候後最會殺的是什麼人?是殺她在這場遊戲裡勉強有‘生死之交’的搭檔,還是更偏向殺死壓迫過她的彭啟南?”
唐君屹頓住。
他的底層邏輯確實出了問題。
“你是說她們兩個之間出了問題,季潔……”
權珩抬手,溫聲阻止:“我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隱情,不過死者為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妄議的好。”
她接著換了個輕鬆揶揄的語氣,輕歎道:
“再說疑罪殺人……這個指控可太嚴重了。我這人一直講究和氣,從不喜歡趕儘殺絕、斬草除根的。”
唐君屹:“……”
是啊,你不喜歡斬草除根,你是直接連地皮都掀了。
“那第二個,”唐君屹換了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第三次反水的?”
權珩沉吟:“你是說我猜到你會利用‘新老玩家信息差’,然後借鬼媽媽殺我,奪取玉京北鬥的事?”
“……是,”唐君屹憋了幾秒,沒忍住,“你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我沒有那麼惡趣味。”
權珩一笑置之,將十八子扣在手心: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前輩你的演技也不太好。
“哪裡有人的性格瞬間大變樣的?還是在那種危機沒有解除,高度警惕的遊戲裡。
“殺一個彭啟南就讓你迅速換了個性格,用那種好像已經信任,所以不太愛思考的樣子麵對我,實在是沒辦法讓我不懷疑……你是不是又換了張臉,再來算計我。”
唐君屹沉默幾秒才開口:“……你回答完了嗎?回答完了往東走,前麵就是【港口】,給你說【銜接錨】。”
簡直是自取其辱,他還問個屁啊!
權珩淺笑,繼續向前走。
巨大的,高聳的通天鐘樓屹立極東一隅,像是要銜接天與地,抬頭傾儘目光才能看到古樸的老鐘。
“這鐘樓叫【清淨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其實就是喪鐘。但隻有在全球賽開始後才會響,還會轉移到雙子屏附近,平常時候是不會響的,敲也不會響。”
“看來有人試過。”
“確實,之前有個……瘋子試過,還被警告了。”
唐君屹含糊說了句,示意前方一片濃稠白霧縈繞,望不見儘頭的黑海。
“——【港口】到了。”
權珩瞳仁微動,向前走上延伸進海麵的懸浮碼頭。
“這就是登出口,”唐君屹介紹,“我們也不知道這片海有多大,再往前看都是霧,邊域沒有船沒有飛行工具,隻要你是正式玩家,一下水就會被錨定,像是船下錨一樣,穩定銜接到你進遊戲前的原位置。”
權珩低頭,看向純黑色的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