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堯點點頭,對章勝豎起了大拇指,“您厲害,猜對了!”
章勝解釋說:“其實我不是猜的,是老早就聽人說的。鐘老板一直期盼這最後一個是兒子,天天吃齋念佛,連金蟬寺的台階差不多都被他給踏平了。他做了兩手準備,一個是尚未出世的寶寶,一個是在這取名字上。他有意取一個男孩的名字,但又怕人見笑,所以就取了這個同音字——‘驕’。”
“我還聽同學說,鐘老板預備了兩個名字,一個是‘鐘天’,一個是‘鐘驕’,來源於‘天之驕子’四個字。所以,不論取哪一個,其實都是男孩用的名字。”
一旁的方義聽這父子倆聊得很起勁,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問這鐘老板究竟是誰。
章勝告訴方義,這鐘老板名叫鐘子恒,是烏嶺鎮上最富有的商人,他們家世世代代非商即官,祖祖輩輩都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隻是到了鐘子恒這一代,不知怎的,在香火延續上出了問題。
鐘家之前已經有了七個女兒,分彆取名叫做鐘書、鐘畫、鐘琴、鐘棋、鐘詩、鐘酒和鐘花,來源於“書畫琴棋詩酒花”。鐘子恒是個遠近聞名的儒商,很喜歡詩詞歌賦和書畫,因此就給七個女兒取了這樣的名字。
但一直讓人猜不透的是,鐘家這七個女兒長大後,每個人的愛好居然都跟自己的名字有關,大女兒鐘書喜歡讀書,二女兒鐘畫喜歡作畫,三女兒鐘琴喜歡彈琴,四女兒鐘棋喜歡下棋,五女兒鐘詩喜歡詩詞,七女兒鐘花喜歡養花,最特彆的是六女兒鐘酒,她居然喜歡喝酒!
方義聽到這裡,滿腔的興致一下子被提了上來,笑著說:“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事情!”
章堯搖頭晃腦回答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烏嶺鎮的離奇故事還多著呢,你待長時間了後,就會都知道的。”
章勝見方義居然笑了起來,心中高興,便說:“那和往年一樣,鐘家八女兒的滿月喜酒,我們今年還去。方義,你也跟著去看看熱鬨吧。”
方義吃了一驚,“我也去?我跟他們家無親無故的,我不去。”
章堯忍不住笑了,忙說:“你沒聽我爸剛才說的話嗎?整個烏嶺鎮,就數他們鐘家最富有!他們家每個女兒出生的滿月酒,都大排筵席,連吃連喝三天三夜,花的那錢就跟淌水似的。隻要是願意參加的,不管有錢沒錢,都可以坐在桌旁大吃一頓。”
方義總覺得今晚的章堯有哪裡不對勁兒。平時他總是默默不言,即便是你主動找他說話,他也隻會從牙縫裡擠出那麼幾句來。可是一提到鐘家的事,他一下子變得像是換了一個人,滔滔不絕,臉上大放光彩。這其中怕是有什麼緣故吧。
章勝見方義聽完章堯的話後,不再說話,便以為是方義答應了,高興地說:“那好,這件事就這麼辦吧。到時叫上你慧子姑姑和姑夫,咱們一起去熱鬨熱鬨。”
正在愣神兒的方義突然聽見“慧子”兩個字,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眉頭不由得又微微皺了起來。
這一夜,章堯沒有再像往常那樣隻顧坐在書桌旁寫寫畫畫,而是一直喋喋不休,連躺在床上時,還在跟方義說鐘家的故事,仿佛那是一本充滿了無限樂趣的長篇故事書。
從章堯口中,方義得知,原來鐘家的二女兒鐘畫和章堯同在鎮上的高中一年級讀書,而且他們倆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