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看著已經空了一半的包袱,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就依你!現在我們可算是兩清了。”
姑娘高高興興地將兔子和野雞放到竹排上,然後站在竹排上對著方義無聲地笑,一雙機靈的大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我叫鄒小清,回來時記得找我喲。”
此時,方義已經背著包袱走遠了。聽見身後的叫喊聲後,他還是回過頭來看了姑娘一眼,然後才轉身繼續趕路。從此,他便記住了“鄒小清”這個名字。
來到章家門前時,已是晌午。然而,令方義大失所望的是,章家居然是鐵索把門,沒人在家。
唉!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等待了一會兒後,他決定向鄰居打聽一下消息。於是,他將包袱隨手擱在石階上,起身往走向章家的隔壁。
北湖村的房屋不像清洲村那麼散亂,而是一家接一家齊齊整整的兩溜兒粉牆黛瓦,高高的馬頭牆尤其引人注目,中間則是既長又寬的一條青石板路。若是到了雨季,撐一把油紙傘散步其中,便能聆聽到煙雨江南的細細呢喃之聲。
方義連續跑了三四家才打聽到了可靠的消息:章家一家三口一大早就去了鎮上鐘家做客。據說,還是鐘老板派人來接走的。
方義悻悻地順著原路返回章家。此刻,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早上走得急,沒帶錢,沒帶水,也沒帶一粒乾糧,隻帶了一個空空的包袱就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亂撞,毫無結果。
“要是能有辦法提前知道消息的話,我也就不會白跑這一趟了!”方義站在章家門前的桂花樹下發了會兒呆。桂花依然還在盛開,隻是香味已經不再如先前那般濃鬱了。
方義決定回清洲村去,改天再來。既然是鐘家邀請章家去的,估計得到天黑他們才能回家。方義想起來時的山道上,看到好多野果子成熟了,不如去山裡弄些果子吃,先填飽肚子要緊。
在方義即將離開時,才想起了剛才放在石階上的包袱。然而,當他回轉身去看時,不禁吃了一驚:包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方義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剛才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他連忙四下裡尋找,可是將章家房前屋後都找了好幾遍,卻也不見包袱的蹤影。
方義心裡很納悶。難道是被什麼人給偷走了嗎?可是,在他的印象裡,北湖村家家都有自己的產業,富足殷實,應該不會輕易發生偷盜之類的事情。但現在眼前的情況是:擱在石階上的包袱,真的不見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方義決定回頭一定要告訴章家人,讓他們以後多加小心,北湖村可能有心術不當的人在四處作祟。
兩手空空、饑腸轆轆的方義走在了回清洲村的山道上。他走進山林深處,找到了那些掛在枝頭讓人垂涎欲滴的果實,有的紅彤彤,有的黃澄澄,有的紫薇薇,有的白淨淨,有的黑油油……
方義摘了一些塞進口袋裡,然後爬上一棵大樹,舒舒服服躺在上麵儘情地享用這些美味的果實。為什麼要爬上高高的大樹?方義擁有遠超常人的高度警惕性,在這樣茂密的秋日山林裡,待在樹上絕對要比待在山道上安全,尤其是在享用食物的時候。
方義飽飽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水果大餐後,竟然有了一絲睡意。他微閉上眼睛,決定打個盹兒後再繼續趕路。
山林裡是一個彆樣的天地。鳥聲不絕,野花遍地。有的花兒早已枯萎,而有的卻正在朵朵盛開。那些漫山遍野的長長山草已經枯萎發黃,在一陣陣秋風的吹拂下,發出悅耳的悉悉索索聲,伴隨著大樹上的方義進入了深沉而又寧靜的睡眠。
也不知是到了下午的什麼時間,方義終於睡醒了。他睜開眼睛,打個哈欠。忽然,他發現一隻鳥兒正站在他頭頂上方的樹枝上東張西望,儘管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卻似乎並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