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在方義的威逼下,將院子裡的一大堆柴禾給劈了,最後還把整個院子也給打掃得乾乾淨淨,累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方義一直站在旁邊監督,心裡憤憤地想:你這個懶家夥,我還以為你不會乾活呢,原來也會呀。隻是非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肯是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打我翔哥的主意了!
雖然這件事看似就這樣擺平了,但事實上,不論是方義還是徐健,心裡都有一股子不服氣,誰也不肯讓誰。自此以後,方義對徐健的一言一行開始提高警惕,而徐健對方義和翔哥的怨恨,也越積越深,隻是表麵上不敢顯露。
方義不得不給翔哥建立一個新巢穴,比以前的更牢固、更敞亮、更舒適。他心裡暗暗發狠,如果巢穴再次遭到破壞,一定直接去找徐健算賬,絕不手下留情。
不料,翔哥遭遇了一場驚嚇之後,身體出現異常,生病了。方義焦急萬分,日夜守候在它身邊,悉心照顧,期待它早日康複。
三四天之後,下起了一場綿綿秋雨。整個清洲村被籠罩在一片迷蒙的雨霧之中。山裡山外,也都是一片霧蒙蒙,到處都能聽見雨水密密匝匝的聲響。
方義獨自一人駕著漁船在長春江上捕魚。江麵上濺起了數萬朵小小的水花,似是千軍萬馬齊發時的壯麗。
江上秋雨使人愁。烏篷船停在水中央,方義坐在船艙裡看雨,不禁皺起了眉頭。翔哥的病還沒有好,天天窩在巢穴裡不肯出來,懶得吃喝,也懶得活動。他擔心這樣下去,翔哥可能會死掉。一想到這裡,他就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揍在徐健臉上,打他一個醬子鋪開花。
此時的他很想找個人說話,可是周圍除了悉悉索索的雨聲,便是站在船頭休憩的鸕鶿,它們都不能陪他談心。
要不,吹一會兒口哨吧。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書,靜靜地坐在那兒吹起了口哨,吹著吹著,忽然發現竟吹成了一首曲子,而這首曲子正是鐘畫那天用竹簫吹奏的《洛陽秋雁》。
方義忽然間感到十分驚喜,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音樂天賦,隻聽了一遍便會吹奏了。他真想現在手裡就有一管竹簫,就著這紛紛落雨,吹個痛快,趕走心中所有的煩惱……
不知怎的,方義今天的捕魚收獲並不大,隻有一木桶的小魚小蝦。聽見肚子咕咕亂叫的聲音後,他便撐著漁船回村了。
方義剛到門口,就見慧子姑姑撐著一把橙色的油紙傘站在院子門口張望,見他回來了,忙上來迎接,高興地說:“孩子啊,你彆擔心了,翔哥的病好了,正在家裡到處折騰呢。”
方義一聽,頓時心花怒放,連鬥笠和蓑衣也忘了脫,直奔家中。
果然,正如慧子姑姑說的那樣,翔哥身體康複了,正在屋簷下飛來飛去。看得出來,它很討厭這樣的秋雨,阻擋了它的飛行之路。
見到方義回來,翔哥開心地飛了過來,落在方義的肩頭,發出歡快的“咕咕”聲。
“你終於好了!害得我替你擔心了好幾天。”方義溫柔地撫摸著翔哥毛茸茸的小腦袋,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時,姑父徐林峰笑著走了過來,看了看漫天的雨霧,又看了看翔哥,對方義說:“如果今天不是翔哥大病初愈,我還真的希望它能冒雨飛行呢。你要知道,真正的信鴿,一定會風雨無阻地飛行的。沒有強大的毅力和體力,永遠也成不了一隻優秀的信鴿。”
方義驚詫極了,他還從來不曾聽見姑父說過如此有學問的話,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姑父講得很有道理,翔哥至今都沒有在雨中飛行過,下一步的訓練計劃,應該是讓它在日曬雨淋中多多磨練。
落雨的季節,讓方義的每天都多出了許多自由的時間,不用再那麼辛苦地上山下地乾活兒了。他翻開那本日曆,算算日子,還有半個月就要去烏中參加測試了。老實說,他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闖過這第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