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後,方義收拾好了一切,拎著皮箱出發了,去金禪寺開始他的修行生涯。
慧子一開始怎麼也不同意方義去金禪寺修行,千方百計要把他留在身邊,後來在方義的一再堅持下以及丈夫徐林峰的一再勸說下,才肯放手讓方義離開。
方義告訴姑姑和姑夫,他並不是要出家當和尚,而是去禪寺裡修行,讓自己變得更強壯,也更強大。
鐘子恒和鐘畫這對父女之間的那場賭局,結果誰也沒有獲勝,都敗在了方義的突發奇想之下。但他們也有言在先,不論方義最終做出怎樣的決定,他們都不會乾涉。然而,當方義告訴他們,他目前真正的想法是想去金禪寺修行一段時間時,還是把他們給驚到了!
不過,方義的這個離奇決定卻博得了鐘子恒的格外賞識。他很慶幸自己一直沒有看走眼,雖說方義向來年少氣盛,但的確與眾不同。
楚橫和張耘曾經對鐘子恒說過,他們在暗中已經從各方麵對方義進行過各項考察和評估,認為方義絕對適合習武,要是將來從事保鏢行業的話,前途不可限量。這讓鐘子恒感到非常滿意。
在鐘子恒看來,欲擒故縱,對方義來說,絕對是再適合不過的一招。既然他想去金禪寺修行,那就成全他,等他變得更成熟更穩重的時候,一切都將不必如此費心費力了。況且,金禪寺裡的絕大部分香油錢都出自鐘家,方義去那裡修行,跟在鐘家其實相差無幾。
鐘子恒寫了一封信,讓楚橫提前送到金禪寺去。楚橫懷揣那封信,繞道而行,在方義出發之前趕到了金禪寺,提前打點好了一切。
章堯和鐘畫雖然對方義入寺修行也感到非常意外,甚至有一些不理解,但最終他們還是尊重方義的選擇。
章堯認為,方義向來很有主見,他這麼做,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才做出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
鐘畫後來之所以不再強迫方義去考烏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於那條天險之路——天舟路。
那次在天舟路上,方義由於心神不寧差點兒摔了一跤,這讓鐘畫一直心有餘悸。如果方義總是容易被凡塵俗事所困,即便身手再好,也不適合去走那條路,太危險了。
臨彆前,鐘畫對方義說:“你就放心去吧,姑姑和姑夫在我們家絕對不會受到半點兒委屈的。金禪寺並不遠,我會經常去看你。等找到翔哥以後,我會把它送給你的。”
方義點點頭,心裡十分感激鐘畫,千言萬語最後卻隻說出了一句:“謝謝你!”
鐘畫終於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內心糾結,愉快地送方義到鐘家大宅院門口,然後微笑著看方義在皚皚的白雪中漸行漸遠……
下了兩三天的鵝毛大雪終於停了,整個烏嶺鎮都被覆蓋在厚厚的積雪下麵,到處是一片厚實而圓潤的雪白。
山路上的積雪早已沒過了膝蓋,高高的山嶺上除了白雪便是樹林或石頭,看不見一個人影。
方義拎著箱子獨自跋涉在完全看不見路徑的山嶺之間,儘管腳下寸步難行,身心卻是格外地輕鬆。
其實,想進金禪寺修行,並非是方義一時間心血來潮而做出的臨時決定,這顆種子在他心中早已悄悄生了根。尤其當他那次在金禪寺見到那位帶發修行的小師父在鐘樓撞鐘時,這顆種子便悄悄地發了芽。
或許對彆人來說,這不是一條出路,反而是一條退路。但對他而言,他覺得這不僅是一條出路,而且是一條能夠讓他重新走向更加美好未來的必經之路。他已經厭倦自己動不動就被各種思緒所左右,以致於常常影響他進行正確的思考和付出正確的行動。
被積雪覆蓋的山路非常難以辨認,但方義憑借敏銳的觀察力,還是順利判斷出了方向,一次次地避開了那些十分危險的大小雪坑。
不知不覺,來到了太倉湖邊上的一條山嶺。
方義原本打算直接去金禪寺,可是當他看見太倉湖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調轉方向直奔太倉湖。
他想去探望一下鄒老爺子和鄒小清。自從家中發生變故以來,他便再也沒有探望過這爺孫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