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畫忍不住白了一眼胡陽,“你說話怎麼老是帶刺兒啊?一提到方義,半句都離不開一個‘臭’字。人家又沒招你惹你,怎麼就跟上輩子結下了深仇大恨似的。”
正當兩人相互賭氣拌嘴時,鐘畫的母親唐佳玉抱著八妹鐘驕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保姆丁姨。
一進門,唐佳玉就說:“你們倆這是又怎麼了?大正月裡一見麵就開始吵架,我站在騎峰嶺都聽見啦。”
胡陽和鐘畫連忙站起身,相互白了一眼對方,不再說話了。
唐佳玉將鐘驕交給丁姨,整了整衣服後,坐在書桌旁的一張椅子裡,說:“快說說看,你們在為什麼爭吵不休呢?”
鐘畫擔心胡陽又在母親麵前說方義的壞話,趕緊搶在胡陽前頭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唐佳玉。
唐佳玉其實之前聽到鐘子恒提到過有關翔哥的事情。由於最近鐘家的碼頭生意出了點問題,鐘子恒一心撲在上麵,也就把翔哥這件事暫且給放下了。不過,鐘子恒已經派楚橫和張耘查清楚了購買翔哥這人的底細,也正在想辦法著手解決問題。
唐佳玉聽完鐘畫的一長篇講話之後,認真地想了想,說:“我看這件事啊,正是應了那句話:‘解鈴還是係鈴人’。翔哥是因為被人蓄意偷走後拿到花飛巷去賣的,一來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二來離開了真正的主人,所以才生病了,而且得的是心病。需要治好它的病,就得讓它見到真正的主人。”
鐘畫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胡陽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去金禪寺找方義吧。他要是見到翔哥的話,肯定不知道有多高興呢。”鐘畫趕緊將翔哥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鳥籠裡,準備拎著鳥籠立刻就出發。
唐佳玉坐在那裡,頓時就把臉給冷下來了,“鐘——畫!你什麼時候竟也學會了這樣糟糕的猴急脾氣?方義現在雖然沒有剃度出家,但在寺裡修行,也就算是半個出家人了。你一個鐘家堂堂二小姐就這樣提著一隻鳥籠跑到寺裡去找方義,究竟是要帶給他一場驚喜呢,還是要帶給他一場驚嚇?”
鐘畫聽著母親的一番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再也邁不出半步了。胡陽站在一旁幸災樂禍,暗自在心裡發笑。到底還是伯母厲害,由不得鐘畫肆意妄為了。
隨後,唐佳玉給出了主意,以鐘子恒的名義派人去金禪寺裡請方義來鐘家一趟,就說有件要緊的事需要方義來處理一下。方義的姑姑和姑夫都在鐘家,法新方丈自然會先想到這一層關係,其餘的話,肯定也就不便再多過問了。
唐佳玉派了茶葉店裡的一個年輕夥計來到了金禪寺。為了能夠讓事情進展得順利,她讓人寫了一封信讓夥計帶去寺裡。
可不巧的是,當夥計趕到金禪寺向方丈說明來意後,方丈卻告訴他,方義臨時有件要緊的事要辦理,已經出發去清洲村了,估計要到天黑前才能趕回寺裡。
小夥計頓時左右為難。原本以為來到寺裡就會見到方義,然後和方義一起回到鐘家交差。可是現在得等到天黑,那要是鐘太太在家等得著急了怎麼辦?
思來想去之後,小夥計便將懷裡的這封信交給了法新方丈,讓方丈回頭轉交給方義。方丈點頭答應,將信收下了,然後讓覺文送小夥計出門。
小夥計出了金禪寺的山門後,一路走一路思量,總覺得心裡不夠踏實,畢竟事情沒有如計劃中進展得順利。可是他又一琢磨,人人都知道法新方丈德高望重,言行一致,既然他答應了,就肯定會把事情辦妥的。
一路糾結的小夥計懷揣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鐘家大宅。
當他把情況如實彙報給唐佳玉以後,唐佳玉先是搖頭歎氣,接著又微微點頭,說:“以後要是遇到類似的事情,你最好就留在寺裡一直等到事情辦妥後再回來,不用擔心店裡的活兒。”
小夥計這才知道這件事情並沒有辦好,儘管鐘太太宅心仁厚沒有責怪他,但他依然有些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