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完了那幫和尚們之後,曹世雄派人將他們送進大間禪房暫且關押起來,派專人把手禪房門口。
曹世雄早已累得夠嗆,讓人搬過來一把椅子,又喝了好幾杯茶,才開始過來審問剩下的四人。
對於子修,曹世雄並不陌生,私底下倆人還是非常談得來的好朋友,況且子修還是法新方丈最得意的徒弟,因此他相信子修是絕對不會乾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的。
不過,既然他是來查案的,那也就顧不上什麼私情和麵子了,同樣要對子修進行例行審訊。
“子修師父,昨晚案發時你在做什麼?”曹世雄一邊看手裡的槍,一邊問子修。
“那時剛做完晚課不久,我感覺有些累,就回房去泡澡了。”子修也是一臉的疲憊不堪,兩隻眼睛又紅又腫,平日裡那張英俊冷傲的臉此刻已蕩然無存。
“有誰可以證明?”曹世雄又問。
“徐健可以證明。”說著,子修指向了身旁的徐健。
向來膽小怕事的徐健在見到曹世雄手中的那把黑色手槍時,兩條腿就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一個勁地打顫,渾身也在不停地哆嗦。
他後悔那晚跟著子修冒冒失失地來到了金禪寺。早知道這樣,就是餓死在大街上也不會踏進這座寺廟半步的。可是眼下,說什麼都沒用了。
徐健一聽子修師父要他作證,便趕緊說:“是的,局長,沒錯!昨晚那個時候子修師父正在房裡泡澡,還叫我在門外候著,要是有什麼事就立即告訴他或者幫他去應對一下。”
曹世雄想了想說:“你們倆相互作證?這恐怕有點說不過去吧。”
徐健一聽,心裡可慌了,忙指著方義說:“方義可以作證!子修師父泡澡的那兩桶泉水就是他黃昏時候去碧波泉挑回來的。還……還有,香積廚的火頭們替子修師父燒的水,他們也可以作證。”
曹世雄忙將眼光投向了方義。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大火燒成了破爛掛在身上,好幾處皮膚被大火燒壞,露出讓人心疼的紅紫斑痕。儘管如此,他卻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憂傷,卻也透著一種莫名的憤怒。
曹世雄立刻一抬手。隻見一個背著藥箱的年輕警員走了過來,機警地按照曹世雄眼神的指示,動作麻利地給方義身上的多處傷痕上了一些藥。
“你能給他們……證明嗎?”曹世雄這才問方義。
方義緊閉了一夜的紫色雙唇緩緩開啟,“泡澡水的確是我挑回來的……”
“那你昨晚案發時正在做什麼?”曹世雄接著問。
“在禪房抄寫經文。”方義無力地回答。
“有誰可以證明?”曹世雄緊接著問。
方義一直擔心的就是曹世雄問他這句話。
的確,整個寺院的人都可以找到相互證明的人,然而唯有他,卻不可能找到一個來替他作證的人。自從進入金禪寺的那一天起,他就整天一個人獨來獨往、來去匆匆。
“沒有!”方義無奈地回答。
曹世雄皺了皺眉頭,又問:“那你抄寫的經文還在禪房嗎?”
方義的眼前突然一亮,忙說:“在,它們就在我房間的桌子上。”
曹世雄連忙對身邊的一位警員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位警員立即離開了,跑向了方義的禪房。
可就在這時,覺文因為傷心過度、體力不支,一下子暈倒在地。
曹世雄嚇了一大跳,慌忙讓人將覺文攙扶到房裡休息,同時派人看守。他不禁責怪自己太疏忽大意。覺文師父年紀大了,又折騰了這一大晚上,即便要審訊,也應該給他一張椅子坐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