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嶺鎮公安局坐落在南邊的一處獨立山嶺上,前麵連著鎮上的街道,後麵卻是高聳的山嶺。局裡的牢房依山而建,地理位置極佳,周邊景色好,隱蔽得很深。不過這裡牢房的數量是有限的,畢竟,這兒隻是暫時性關押,並不是專業的勞改場。
一直被束縛在高高院牆內的方義,對外麵發生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除了每天能聽見高牆外蔥蔥綠葉下掩蓋的那些不絕入耳的婉轉鳥鳴。
不過,自從鄒家爺孫倆來了一趟之後,方義原本麻木的頭腦又開始變得靈活起來,他蠢蠢欲動了……
鄒小清臨走時一再提醒方義吃包子時要“慢慢兒!”,於是當天深夜他就按照鄒小清所說開始慢慢兒吃起了包子。咬開第一個後,是個肉包,沒有什麼異常。咬開第二個後,還是個肉包,也沒有什麼異常。可是當他輕輕咬開第三個肉包時,卻發現了藏在裡麵的一張小紙條。
他慌忙將小紙條折疊好,然後夾在了手指縫間。他特彆想知道這張紙條上究竟寫了什麼,可是漆黑的牢房裡什麼也看不清,隻能等到第二天天亮。
方義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夾著那張小紙條,一夜沒有合眼,直到第二天清晨。外麵的天剛剛露出微微的光芒,他就趕緊打開那張紙條來仔細地看。上麵是鄒小清那熟悉的筆跡,一行歪斜且稚嫩的字體:“不能等死,逃跑吧!”
方義看完後,立即將紙條撕扯成細小的碎片,然後放進嘴裡,慢慢地吞下了肚中。
逃跑?鄒小清居然想到了這個法子!方義靜靜地躺在床上,暗自佩服鄒小清過人的膽識。
方義思來想去,的確,這不是一個壞主意!
他完全是被冤枉的,要是一直被這樣關押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被這幫警察給悄悄帶出去秘密槍決了。但是他不能死,他一定要出去尋找真正的殺人凶手。他相信,隻要能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一定能把那個潛伏在金禪寺裡的壞蛋給揪出來!
儘管鐘子恒答應過會救他出去,可是鐘家的生意今年出了些意想不到的麻煩,要是鐘子恒天天被生意瑣事給困住而耽誤了最佳尋找真凶的時間,那他這條小命遲早還是會稀裡糊塗給交代出去的……
方義徹夜難眠,一連想了好幾個晚上,最終,“逃跑”這兩個字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決定開始實施行動……
一連下了好多天的大雨,牢房裡的空氣早已變得渾濁不堪,濕氣很重,黴味兒撲鼻,有時甚至讓人感到窒息。
為了防止犯人生病,獄警稍微延長了每日放風的時間。
這天早上,又到了放風的時候。院子裡滿滿都是陽光,爬滿高牆的青綠色苔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眼。
方義的一雙鷹眼正在四處打探,希望能找到比較好的逃跑位置。忽然,他發現西北角的牆頭上垂下來一些較長的綠色藤條。
對於一般人來說,想輕而易舉地夠到那些藤條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對於方義來說,這並算不了什麼。他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到了淩晨時分,方義謊說肚子痛得厲害,要立刻去趟廁所。
睡意朦朧的獄警無奈之下替他打開了牢房的門,嘴裡罵罵咧咧:“你可真是沒斷奶的娃娃,事兒多!”說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跟在方義身後。
方義趁著獄警不防備,出了牢房後一溜煙似的就跑了。七環八繞之後,就到了前麵的高牆院子裡,然後飛身上牆,借助那些藤條植物快速翻身越牆,匆忙逃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山嶺間。
稀裡糊塗、昏昏欲睡的獄警還以為方義在茅廁裡蹲大號呢,不停地催促:“喂,你能不能快點呀!這深更半夜的,真是讓老子受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