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難不成還繼續回到牢房裡待著去?不行!那萬一曹世雄要是長時間抓不到智通呢,自己還不是案板上的一塊魚肉,任人宰割?
方義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後來,他不得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
如果智通真的就是凶犯,那麼一切疑點也就隨即解開了。
那晚進入他的禪房偷盜覺文師父手抄經文的人,是智通。後來從背後拿棍子襲擊他的人,也是智通。法堂失火那晚,智通先放火燒人,然後又潛入他的禪房偷盜了筆墨紙硯,借機毀滅了一切證據,嫁禍給他。
可是,如果一切真的是像這樣的話,還是有一些細節之處讓方義難以理解。
智通和金禪寺裡的其他和尚一樣,都是普通的出家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呢?那晚從背後突襲的那一棒,如果不是方義練了一身少林功夫的話,估計小命當場就沒了。
還有,他和智通同為金禪寺佛門弟子,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智通為什麼處處都要跟他作對,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呢?
當方義的頭腦漸漸清醒後,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太倉湖邊。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太倉湖像一麵巨大而平靜的鏡子擺在他的眼前。
“去找鄒爺爺和小清!”看著眼前這一汪平靜的湖水,方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決定去找鄒家爺孫倆。
可是等他站到了湖邊以後,他才忽然發現,湖上沒有一條船!除非他遊過去,否則根本到不了西岸的那所石房子。
“好多天沒洗澡了,正好下水痛快地洗一洗!”想到這兒,方義脫下上衣圍在脖子上,然後一頭紮進了透涼的湖水中。
正當方義往前遊時,一抬頭忽然看見了鄒小清的竹排向這邊劃過來。
方義心中暗笑,他要趁機嚇唬一下鄒小清,於是直直地朝鄒小清的竹排底下遊了過去。
自從在方義的肉包子裡藏了那張紙條過後,鄒小清寢食難安。她每天早出晚歸,就待在這太倉湖上來回飄蕩,希望能儘快看到方義的身影。她知道,一旦方義逃出來後,就一定會來找她和爺爺的。
鄒小清撐著竹篙正往前緩緩移動時,忽然發現竹排劇烈地晃動起來,嚇得她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又是什麼水怪?不可能啊,那個水怪已經被穆野先生給救治了,原來是個長期生活在深山裡的男人。
正當鄒小清驚慌失措的時候,方義冷不丁從水底下鑽出頭來,笑著說:“小清!是我啊,方義!”
“真的是你嗎?方義哥哥!”鄒小清又驚又喜,慌忙蹲下身來仔細看,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方義哥哥。
方義從水中爬了上來,直挺挺地躺在鄒小清的竹排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多虧了你那張紙條!要不然我現在還待在牢房裡和老鼠睡在一張床上呢。”
鄒小清高興極了,連忙調轉方向,拚命往家裡劃去。她要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爺爺。爺爺整天在家魂不守舍的,天天一個勁地念叨著方義,都瘦了好些。
“牢房裡真的有老鼠嗎?”鄒小清心疼地問。
“當然有啊。而且還潮濕呢,什麼古怪的蟲子都爬出來了。幸虧你和爺爺送了好些吃的,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拿它們當作下酒菜了。”方義嗬嗬地笑著。勞心傷神了這麼些日子,此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待在天堂裡一樣快活。
“反正你以後也不會再回金禪寺了,想喝酒那就喝吧。一會兒上岸後,我就為你和爺爺溫上一壺好酒,讓你們痛痛快快地喝它一回!”鄒小清興奮地說。她現在什麼也不管了,隻要她的方義哥哥不再受苦受累,她就支持方義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小竹排靠了岸,鄒老爺子把眼睛睜得似一對銅鈴大小,呆呆地看著小清的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