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隻當方義是在寬她的心,便說:“姑姑和姑夫現在都還能行,不需要你的照顧,等我們老了時,倒是天天想著你陪呢。現在啊,你隻管放開手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隻要你喜歡,你願意,姑姑和姑夫都沒有意見。就是有一條: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
方義的嗓子忽然間有一些哽咽,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吞下了口中飯菜,然後沒有再說話了。
他聽著姑姑這話,就像聽見了母親在百家村對他說的那些話一樣,那麼親切,那麼溫暖,溫溫潤潤地流淌進他的心靈深處,似乎曾經遭受的所有傷痛在此一刻都能瞬間愈合……
到了晚上,鐘子恒帶方義一同去雅月社與曹世雄會麵。
當黃天將車子停靠在雅月社樓下時,鐘子恒就一眼看見了曹世雄的那輛白色轎車停在不遠處。
“他已經先到了!”鐘子恒微微笑了笑。
鐘子恒提前打了電話給雅月社社長江勝連,讓他選最好的一間包房,並備上最好的一桌酒菜。
江勝連在電話裡喜不自禁,一疊聲兒地答應:“放心,放心,鐘老板!一切都會按照您的要求來!”
鐘子恒帶著方義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包房內,剛推開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酒菜香味。江勝連正陪著曹世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閒聊。
曹世雄見鐘子恒來了,身後正帶著那匹“小烈馬”,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裡想:毛頭臭小子,你終於還是現身了啊!
江勝連見鐘子恒到了,便知趣地退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笑著問:“今晚是否需要鳳老板作陪?唱曲兒講故事,她可是一把好手啊!”
鐘子恒笑著回應江勝連:“你替我謝謝她的好意!今晚我們有些重要的事要談,就不打擾她了。”
江勝連笑著點頭,接著關上了門。然後,他回頭對一直站在門外的苗天鳳輕輕搖了搖頭。
早已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苗天鳳神情一下子變得落寞了,不過她還是笑著問江勝連:“跟在鐘老板身後的那個少年是誰啊?”
“好像是從金禪寺出來的一個帶發修行的小和尚吧。聽說他一身好功夫,也說不定是鐘老板新請來的保鏢。”江勝連笑著說,“既然他們有事要談,那我們就走吧。”
苗天鳳若有所思,跟著江勝連離開了。儘管她的心裡是一片清冷的冰涼,但剛才見到鐘子恒背影的那一瞬間,還是讓她感覺很溫暖。她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了能夠見到這個男人一麵,哪怕隻是個背影,居然需要她付出這麼多的縝密心思與無法言說的情懷……
在包房裡邊,鐘子恒和曹世雄相談甚歡,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兒喝酒,一會兒吃菜,一會兒猜拳,樂得不行。
方義卻被冷落在了一邊,而且隻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的角落裡看著他們倆吃飯。這是曹世雄的主意。
方義越獄逃跑讓曹世雄在楊星漢麵前丟了大麵子,他隻好從方義身上找回來補償,否則心裡難受。
副局長樓青雲暗中派人調查,結果發現方義和鐘子恒的關係雖說是非親非故,卻是非同一般。鐘子恒還給方義的姑姑和姑夫安排了工作,甚至吃住都在鐘家大院裡。
至於方義為什麼獨自出家在金禪寺修行,樓青雲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法新方丈已死,現在金禪寺是子修說了算,他也不便多加打聽,以免得罪新任方丈,到時自找麻煩。
樓青雲將這件事悄悄告訴了楊星漢。楊星漢原本以為方義隻是個寺裡修行的小和尚,微不足道。小孩子脾氣躁,在牢房裡待不住,想方設法逃跑出去也是正常的。可是他沒想到這裡邊居然會牽連上鐘子恒,於是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
楊星漢變著法子將方義越獄逃跑這筆賬算在了曹世雄的身上,當麵給他一下扣了好幾頂大帽子:判斷失誤,抓錯嫌犯;看管不嚴,放跑嫌犯;知情不報,欺上瞞下……
這可把樓青雲在一旁給樂壞了。曹世雄“神探一號”的綽號終於被動搖了一次,看他以後還怎麼繼續坐穩局長的位置?隻要這個位置再偏那麼幾次,那就定是屬於他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