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漢稍微愣了一會兒神,隨後又笑眯眯地問鄒老爺子:“既然你都被打暈過去了,那後來又是怎麼回來的?還不是被那個漁翁給送回來的,對吧?那你告訴我,那個漁翁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他。”
此時的鄒老爺子又急又氣,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究竟是怎麼回到家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就像失憶了一樣。漁翁?什麼漁翁!他根本就不知道鎮長和這幫人在說什麼。
楊星漢見鄒老爺子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也就失去了耐心,於是生氣地說:“好了,彆的話我也就不跟你說了,說也說不清楚!現在就告訴你,明天必須從這裡搬走。這太倉湖上過兩天就要建造大橋了,你們不能再住在這裡,礙事!”
“那……那你讓我們搬到哪裡去呢?”鄒老爺子一下子著急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然後張開了雙臂,像是在向周圍的人求助。可是他周圍的人,並沒有一個願意給予他幫助,反而紛紛掉頭離開了。
最後,鄒家的三間石頭房子前,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個鄒老爺子。
隱蔽在大柳樹後麵的方義見楊星漢帶著那些人乘船走了以後,便走了出來,站在了鄒老爺子的麵前。
正在發怔的鄒老爺子忽然發現眼前居然還站著一個人,他的第一感覺並非害怕,而是似曾相識。此時此刻,他猛然想起昨天他恍惚感覺見到了方義。難道眼前這個用鬥笠遮住臉的人就是方義?
思忖了很久,方義才將鬥笠從頭上給摘了下來,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靜靜地注視著鄒老爺子。
“你……你是……你還活著?”鄒老爺子使勁用手揉了揉眼睛,他擔心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說不定隻是個幻覺。可是當他向前緊走幾步後用力抓住方義的手臂搖晃時,他才發現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人就是方義,沒錯!隻是他的臉上怎麼多了一條傷疤?
“爺爺,是我,是方義!我還活著……”方義難以掩飾此刻內心各種思緒的糾纏不休,露出了苦澀微笑的同時,眼角也已經漸漸濕潤。
鄒老爺子聽到方義開口說話後,就將方義一把抱住,頓時老淚縱橫……
而這一幕,也恰好被從清洲村回來的鄒小清看見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身在夢中。
“方義哥哥——”鄒小清流著淚喊出了聲。
方義聽見了喊聲,緩緩回過頭來,眼角含笑地看著鄒小清,許久才說:“小清,你……回來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三個人心裡都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這是天大的一件喜事!鄒老爺子和鄒小清緩過神來後,趕緊張羅起來,洗菜做飯,熱情招待方義。
鄒小清將自己去清洲村的事情告訴了鄒老爺子和方義,說搬遷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明天就可以搬到清洲村去住。儘管鄒老爺子心中有一萬個不舍,但最後還是狠下心來決定和小清一起遷居到清洲村,免得鎮長那幫人又來找他們麻煩。
因此,到了第二天,方義幫著鄒老爺子和鄒小清搬家到清洲村。在他們出發之前,沒想到徐俊也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來幫忙了。當徐俊見到方義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直至喜極而泣,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就這樣,鄒老爺子和小清在清洲村住了下來,老村長家屋後的四間房子便是他們的新家。從此,他們遠離了太倉湖,離開了那個充滿故事的地方。
徐俊問方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時,方義沉思良久,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