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已經大亮,黃天才醒過來。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偏過頭看向窗外,不禁心生感慨,悲從中來。
也不知方義他們是否是因為去年的那場罕見的冬雪才離開這裡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現在一定已經找到了另一個更適合居住的的地方。可是,萬一不是呢?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意外?
想到這裡,黃天從床上一躍而起,他不能待在這裡,他得趕緊回到鎮上去將這裡的情況如實向鐘子恒彙報,事不宜遲。也許,鐘子恒會有更好的辦法。
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後,黃天離開了西山,火速趕往鎮上。
昨天來時的歡喜,到了此時,卻變成了滿心的不安與焦慮,讓黃天倍感不適,他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情欣賞沿途的美麗風景了。
一路緊趕,到了中午,他爬上了一個山頂,站在一棵古老的鬆樹下歇息。山風一陣陣地吹在他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在一點點地清醒,心情平靜了許多。
他依然在想那兩個問題:他們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要離開?滿屋子的灰塵足以說明,他們離開西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是在去年秋天,就是在今天初春。冬季大雪封山的那些日子,出門不便,他們應該不會離開的。
也不知怎的,黃天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出鐘子恒的身影,這讓他的眉頭又一次緊皺。他不得不開始思考一些細節……有些問題,他覺得有必要當麵問問鐘子恒。
回到鎮上後,黃天連夜找到了在怡山書院與朋友一起談天說地的鐘子恒。
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他把西山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鐘子恒。見鐘子恒半天都沒言語,隻是一個勁地抽煙,黃天實在憋不住了,帶著幾分悲哀與努力質問鐘子恒:“鐘老板,您向來神通廣大,是否知道他們四人的下落?或者說,您早已知道他們不在西山,偏又派我去白白地空跑一趟?”
很顯然,鐘子恒聽出了黃天話裡的意思,不過他沒有立即回應黃天,隻是默默站在那裡一個勁地抽煙。
鐘子恒抽完了手中的那根煙之後,衝黃天勉強地笑了笑,然後笑著說:“黃天,你的心情我自然完全理解。但是,如果你懷疑他們的離開與我有關的話,那麼這麼多年,我們之間的情分恐怕也要消失了。”
黃天被鐘子恒的直截了當所驚醒,但他依然打定主意打破砂鍋問到底,這一次,他是真的懷疑了,心情卻也是跟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矛盾了。
“這件事真的與您無關?”黃天盯著鐘子恒的臉問。
“你這話什麼意思?跟我能有什麼關係?”鐘子恒讀懂了黃天眼中的懷疑,他生氣了,說話的聲音開始改變,臉色越來越難看,音調也越來越高,仿佛一頭沉睡的獅子正在醒來……